第472章紙甲探路、蜂窩箭匣(1 / 2)

片刻後。

陳玉樓提著風燈,站在那口黑漆漆的地洞前。

看不清有多深。

但能明顯感覺到,洞底深處正往外呼呼的冒著陰風。

四周還殘留著屍血腐蝕的痕跡,隱隱可見大片方柱般的枕木,層層疊疊,堆積如山,有幾分黃腸題湊的意思。

不過,從兩漢後,黃腸題湊便已經在古墓中絕跡。

地仙村修建於明末,此地自然難以見到。

“好像是條甬道。”

“不對……”

楊方使了個倒掛金鉤的架勢,腳尖勾著洞口邊沿,口中咬著風燈提線,整個人探入地洞深處,一雙夜眼四下掃過。

陰風拂麵,腐朽的晦氣撲鼻。

身下隧洞狹而幽深,但視線越過數十步後,能明顯感覺到陰氣流轉的速度加快了不少,隱隱還能望見一座石棺樣式的黑影,讓他心頭忍不住一跳。

“應該是座墓室!”

“墓室?”

“該不會就是封師古的陵宮吧?”

“能有這麼順利?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

“管他是什麼,楊方,打頭,去看看不就能見分曉了麼?”

聽到這話,洞外一行人當即激動起來。

遇棺不開那豈是倒鬥人所為?

“陳掌櫃覺得呢?”

見眾人爭論不休,封思北總覺得順利的有些過分,皺了皺眉,下意識抬頭看向一邊。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不知覺間,已經將決定權交到了陳玉樓手中。

“多想多亂。”

“少謀則定。”

陳玉樓聳了聳肩,“照陳某的意思,直接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啊?”

封思北一下怔住。

他還想著陳掌櫃謀而後動,或許會謹慎一些,沒想到,他這一番話,比楊方這幾個年輕人還要激進。

“要不還是先以紙甲下去探探路。”

封思北思索了下措辭,這才輕聲道。

“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習慣了小心為上,他也擔心自己會不會是想多了,反而耽誤時間。

所以遲疑了下,封思北又補充道,“當然,還是得陳掌櫃來抉擇。”

“就按道長的意思辦。”

陳玉樓一臉的無所謂,對他而言,整座地仙村大墓中,能稱得上麻煩者,就隻有妖甲和屍仙,如今妖甲已破,屍仙未出,完全不必如此謹慎。

但封思北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地仙村下陰墳無數,曆經數百年演變,鬼知道底下究竟藏了些什麼。

“好。”

聞言,封思北當即鬆了口氣。

也不耽誤,迅速從袖口中取出一套紙甲,足足有六七份,隻見他口中念念有詞,隨即手指一挑,瞬間就有兩幅黃紙輕飄飄從手中飛出。

迎風即長,落地生根。

紙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充盈。

五官俱有四肢皆在,與常人幾乎無異。

唯一的區彆是,那兩張煞白的臉上沒有半點生氣,木然、死寂,就如靈堂裡矗立著的紮紙人,看上去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鷓鴣哨幾人,在遮龍山時便見識過紙甲術,此刻並無意外。

但楊方卻是初次見到此物。

隻覺得說不出的驚奇。

要不是那紙人實在詭異難辨,他都想著上前捏上幾下。

召出紙人,封思北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又從包袱裡取出筆墨,狼毫小筆,鋒芒畢露,不過墨盒中裝的卻非墨汁,而是猩紅如血的朱砂泥。

手握墨筆,在朱砂泥中輕輕一按。

隨即走近那兩具紙人身外,在那兩雙空洞無神的眼眶中各自點了一下。

嗡——

幾乎是點下的刹那。

原本還木然死寂的紙人,仿佛一下便活了過來,除卻麵龐一如既往的煞白如紙,五竅之中好似都有了靈氣。

旋即更是一前一後,徑直躍入地洞深處。

“這……”

“畫龍點睛?”

“好神奇的術法!”

看到這一幕,饒是陳玉樓眼神裡也不由閃過一絲驚奇。

本以為自己也算是掌握了紙甲之術。

但和封思北一比,他才知道,二者之間實在是雲泥之隔,差距太大。

難怪民間傳聞紙人紙馬,絕不可輕易點睛,否則落筆即活。

他尚且如此,其餘幾人更是驚歎難言,誰能料到,一張不過巴掌大的紙甲,到最後竟然能夠如同活人一般,能行能走。

“陳掌櫃,不是說道家也有散豆成兵的法術,這兩者哪個更強?”

楊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挪到了陳玉樓身外,壓低聲音問道。

“怎麼?想學?”

陳玉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這小子眼睛都看直了,明顯是心動了。

聽到這話,楊方隻是咧嘴一笑,搓了搓手,沒說話也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真是想法。

“彆急,等此間結束,我替你問問。”

“至於撒豆成兵的道法,就得看運氣了,說不定你那位拜把子兄弟就會。”

楊方拜把子兄弟。

指的自然就是殃神崔老道。

他常年混跡在三教九流、八大江湖之間,加之津門那地方自古旁門左道、歪門邪術極多,最關鍵的是他出身極正。

龍虎山作為道教祖庭,底蘊之深厚,傳承之完整,都是令人無法想象的存在。

崔老道這家夥,連偷看天書的事都做得出來,在山中那些歲月,再偷學幾手道術也不算意外。

“他?”

楊方一怔。

這他還真沒想過。

當年他們一行人相遇時,崔老道給他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神神叨叨,隨便做點什麼都得先卜一卦,偏偏他每次還真能算準。

這麼一想。

好像還真有可能。

原本隻是質疑,但越想楊方越覺得有戲。

“那可說好了陳掌櫃,回頭彆忘了替我跟道長問一嘴。”

“放心就是。”

陳玉樓無奈一笑,隨即朝封思北努了努嘴。

說話間。

原本閉目凝神,一心操縱紙甲的他已然轉過身來,神色間透著幾分凝重。

“箭匣、伏火、銅牛木馬、千斤石頂。”

“諸位,這底下墓室可不是什麼尋常之地。”

借著紙人,他分明看到甬道儘頭那座規模不大的墓室當中,鋪設了重重機關銷器,皆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稍有不慎就是萬箭穿心、積毀銷骨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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