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求道之風更是盛極一時。
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
如那位道君皇帝,數十年不理朝政,一心在帝宮中求仙問道,上行下效,修道者不知凡幾,封師古作為當時的封家之主,必然也沾染此等風氣。
此處大片桃林壁畫,顯然是自居真仙之意。
“曾赴蟠桃會,鄰座皆仙人。”
“這封師古倒是有點意思,不過他好像忘了,屍仙怕是連南天門都進不去,就要被天雷打成灰燼。”
陳玉樓冷哼一聲,言辭中滿是不屑。
真要有蟠桃會,天庭諸仙,他一身屍氣血煞,也有資格入會?
聽到他話裡的揶揄,周圍幾人都是忍不住一笑。
“昆侖,準備開棺!”
“陳某倒是想見一見這位真容,看看是不是真如壁畫中那般仙風道骨。”
如今已入地仙墓,陳玉樓自然不會耽誤。
“是,掌櫃的。”
昆侖立刻放下燈盞,走到金棺之外,開棺倒鬥,向來凶險,何況還是屍仙之棺。
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神色間並無太多發棺之喜,反而眉頭緊皺,凝重無比。
不僅是他。
老洋人也早早取出了探陰爪,準備上前幫忙。
隻是……
湊到跟前,拿手在棺蓋下一摸,他才發現,身前這具金棺並不是想象中棺蓋緊鎖的樣子,隻是覆著兩扇鏤空的槨門,甚至無釘無鎖,稍微一用力就能打開。
兩人相視一眼,都是從各自神色間看到了一抹古怪。
一路凶險重重、機關暗藏。
結果到了墓室正棺這,反而形同虛設,這本身就透著幾分不對勁,就好像……墓主人就等著外人打開封印。
“慌什麼。”
“直接開。”
陳玉樓似乎能夠洞悉兩人心思,平靜道。
有他這話,兩人心神一下鎮定了不少,也不遲疑,各自抓住一扇槨門輕輕一拉,隻聽見哢噠一道清脆的響動,槨門立刻裂開一道縫隙。
但,兩人還未來得及鬆口氣,一股衝天的血腥味便從棺槨中席卷而出。、
“不對。”
“這他娘怎麼一股子腐屍味?”
正湊在棺頭看熱鬨的楊方,臉色驟變,伸手捂住口鼻,往後退了幾步罵道。
剩下鷓鴣哨和封思北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這偌大的玉宮當中,少說有數百具古屍,卻沒有一具腐爛,身形相貌與生前無異,要不是身上那股子死氣,幾乎都會懷疑他們是不是沉睡過去。
如今到了正主這,屍體反而腐爛,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封師古那種算計通天,又無所不用其極的狠人,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所以,隻有一種可能。
幾人目光交彙,無聲交流著。
念頭浮現。
隻不過,還沒開口,忽然間,一陣古怪的動靜便從金棺深處傳來,先是一道道哢嚓聲,聽著就像指甲劃過棺壁,隨後刮牆聲陡然一轉,變成轟隆隆的沉悶巨響,仿佛棺內有什麼正在掙紮翻動。
見此情形。
幾人也不再多言。
眼下這一幕明顯就是棺中起屍僵化了。
正如他們方才猜測,金棺之所以不封不鎖,就是等待後人打開,盤古神脈中的生氣流入其中,坐化多年的封師古自然醒來。
楊方一把摘下打神鞭,燈火下,四棱鋼鞭上符文交織,光芒明滅。
老洋人則是守住後方玉坊墓門處,緩緩拉開蛟射弓,一支鐵箭扣在弦上,死死瞄準金棺上那一道縫隙,隻等封師古破棺刹那,便將其鎮殺回去。
鷓鴣哨則是探手按向腰間,道袍之下,隱隱有密宗梵文閃爍。
至於封思北,更是取下了一直沒有打開過的包袱,從中拿出一方金木印章,上刻越章二字。
陳玉樓忍不住瞥了一眼。
看樣式竟是與他之前在老龍宮中得到的那枚降龍寶印有七成相似。
心神電轉,旋即他便明白過來,封思北手中那枚印章,分明就是天師洞所傳的越章印,與黃神印齊名,乃是製服萬妖邪魔的道家法器。
此刻目光掃過,隻覺得小小一枚印章上,金絲如毫,光芒大放。
昆侖更是簡單直接,手握大戟,一點寒芒直指金棺之上,看他眸光中熾烈殺機,想來隻要封師古敢出來,下一刻就會被他刺個穿心洞。
咚咚咚——
隨著幾人手段儘出,心神繃成一線。
金棺中的動靜也愈發劇烈。
終於,轟鳴之聲如雷,隻見一隻大手猛地抓住槨門,隨後一片玉光閃過,一道渾身披甲、頭頂金顱的高大屍身從棺內一下半坐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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