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們猛地向兩側分開,而一隊打扮不同的甲士緊跟著衝上來。他們身披衣甲、手持利刃,絕對不是那些戰則為兵、不戰為民的山賊能夠相比的。
“蠻夷?”李成怔了一下,抖了一個槍花,“來得好!”
帶隊衝上來的北周幢將也看到了這個一身白衣手持長槍站在道路中央的老爺子,不由得輕輕吸了一口氣。老爺子麵前的這些屍體足夠讓他明白這個對手有多麼難纏。
不過好在這個老爺子顯然體力已經不行,而且身上還受了傷,所以估計支撐不了多久了。幢將隻能慶幸自己遇到的是一個老爺子,他不敢想象如果眼前這個須發儘張、有如怒目金剛的老人,年輕上五十歲的話會是如何棘手。
“殺!”幢將大吼著一揮刀,身後將士跟著衝上去,“一個不留!”
李成眯了眯眼,儘量讓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穩下來,看著越來越近的北周甲士,恍惚間,李成又回到了五十年前那一場血戰之中。七千白袍在血火黃沙之中儘情奔馳,遠比他們龐大數十倍的北魏軍隊在這整齊隊列的衝殺中分崩離析。
一個不留,多少敵人曾經這樣對著他們大吼,但是最後都被他們的馬蹄碾壓。
還真是痛快的曾經啊。
“當!”李成手中的長槍架住呼嘯而來的刀,旋即猛地向上一架,幢將吃了一驚,顯然沒有想到這個老人竟然還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不過他還是穩住心神,一腳踹過去,正好踹中李成腿上之前的一處傷口。
李成低吼一聲,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地。
“伯父!”鄭慶嘶吼一聲,一刀逼退眼前的兩名甲士,縱身撲過去。
而那北周幢將手中刀刺進了鄭慶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鄭慶瞪大眼睛,雙手伸出想要握住刀,但是這刀已經沒入他的胸膛,將裡麵的所有生機斬斷。
“彆······彆想傷他!”鄭慶的嘴角不斷有鮮血流出,這個年輕的漢子勉強擠出來幾個字,緩緩的垂下頭。
幢將怔了一下,正想抽出刀,長槍有若毒龍從鄭慶的脅下鑽出,直接沒入幢將的胸膛。幢將同樣有些詫異的看著沒入自己胸膛的長槍,沒有想到那個被年輕人護在身後的老人竟然還能絕地反擊。
“啊!”李成大吼一聲,一把推開鄭慶的屍體,從他身後躍出來,老人的臉猙獰宛若魔鬼,鮮血將他身上的白袍徹底染成紅色,那一杆長槍毫不猶豫的從幢將的胸膛之中抽出。
李成一腳踹翻那名幢將,看著那些同樣沒有反應過來的甲士:“誰敢上來?!”
就在這時,箭矢呼嘯,密集的箭雨從李成的頭頂飛過,遲疑不前的甲士們慘叫著倒下。李成怔了一下,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李藎忱就已經伸手攙扶住他:
“阿爹,孩兒不孝,來晚了!”
李成手中的長槍緩緩落地,渾身都是傷口和鮮血的老人軟倒在李藎忱的懷中。
“殺!”蕭世廉手中長刀一揚。
看到樹林之中衝出來的身影,山賊和北周甲士們頓時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