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烈如此開口,倒是先讓吳明徹怔了一下,旋即他啼笑皆非的指著裴子烈說道:“你小子!三天不見,上房揭瓦的膽量都有了,還真是反了天了。”
裴子烈並沒有反駁,而是一言不發、微微低頭,似乎吳明徹不給出一個答案,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深深地歎息一聲,吳明徹下定決心一般說道:“事情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好多說的,揚州刺史已經將老頭子看作是敵人,那老頭子哪裡還有彆的選擇?”
頓了一下,吳明徹聲音愈發深沉:“需要老頭子說話的時候,老頭子肯定不會含糊,不過大士,你們想要辦成此事,其關鍵可不在老頭子的身上,而在陛下和陛下身邊的近臣們身上。畢竟這皇位最後花落誰家也好,揚州刺史應當如何處置也罷,老夫人微言輕,能夠說的也就是那幾句話,說話真的起作用的可不是老夫一人。”
“司空放心便是。”裴子烈昂首回答。
看著裴子烈如釋重負的神情,吳明徹擺了擺手:“這一次是你自己登門拜訪,而蕭家和李家那兩個小子卻不見蹤影,相比各自都有所忙吧,如此說來,剛才那句話倒是老夫自作多情了。”
裴子烈急忙想要開口解釋,卻被吳明徹伸手阻止了:“未來的天地是你們少年人去闖的天地,老夫已經老了,所能做的也就是竭儘所能給你們說幾句話,讓你們走得更平坦些罷了。”
一邊說著,吳明徹已經將目光投向牆院外麵,就在幾個牆院之後,就是尚書左仆射徐陵的府邸:“是誰去找的孝穆公?”
裴子烈急忙回答:“是世忠兄弟。”
“哦,倒也在意料之中,”吳明徹眯了眯眼,“這李藎忱也是個鬼點子頗多的小子,隻是不知道這老狐狸對上了小狐狸,到底誰的道行更高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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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毫不起眼的雙輪馬車停在徐家府邸的側門外,而馬車周圍幾名壯漢肅然而立。
雖然他們都是身穿再普通不過的粗布衣衫,但是隻是這樣一站,便知道不是那種平日裡橫行街市的世家惡仆人所能相比,而且腰間鼓鼓囊囊,顯然都是懷揣短刃。
“徐爺爺,早就聽說你們家的酸梅飲是整個建康府,不,整個大陳最好喝的,就連父皇出訪來你家,回來之後對這酸梅飲都讚不絕口,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帶我去嘗嘗!”剛剛跳下馬車,寧遠公主就迫不及待的一把拽住徐陵的袖子,似乎隻要她一鬆手徐陵就會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