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爹當年撿到我的時候在我身邊發現的,香囊上麵有些繡的很精致的紋路,阿爹覺得非同尋常,所以這些年一直保存在身邊。”李藎忱緩緩說道,“裴兄出身世家,見多識廣,還勞煩裴兄幫小弟看看,這香囊是什麼來路?”
裴子烈鄭重一頷首,李藎忱之前從來沒有拿出來過,而此時拿出來,這是對他裴子烈的信任。當然這樣帶著精美花紋的香囊,肯定不是平凡人家所能有,出身寒門的蕭摩訶或者蕭世廉肯定也認不出來,所以拿出來也沒用。
至於吳明徹和徐陵等人,明顯是李藎忱信不過。
心頭沉甸甸的,裴子烈伸出手小心的將這一些地方都有些褪色的香囊展開,看著上麵的花紋:“這······我也不認得,不過應該是某個世家的家徽或者標記。”
李藎忱眉毛一挑:“家徽?”
裴子烈點了點頭:“或許世忠賢弟不知道,世家門閥最注重的就是血脈和出身,為了區分家族內部成員和外麵人,往往都會設計出來有自家特點的家徽或者其餘的標記,將其裝飾在家中以及親族衣衫上,繡在這種香囊上也屬於司空見慣之事。”
頓了一下,裴子烈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某裴氏出身聞喜裴家,聞喜裴家本家門前有柏樹,因此本家所在地又稱之為裴柏村,而相應的家中一向以柏樹作為家徽,以柏樹枝葉作為裝飾品和標誌。外人看見衣衫而或者這種香囊上有柏樹的標記,便知道是裴家的人。”
輕輕把玩著香囊,裴子烈皺眉說道:“江南世家大大小小、數不勝數,但是某也算是見識過其中的大多數標記或者家徽,不過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
“如此說來,這應該不是······”李藎忱輕輕呼了一口氣,對於他來說,雖然抱有一定的幻想,但是也早早做好了幻想破滅的準備,畢竟現在的李藎忱,也並不怎麼指望突然冒出來一個有可能和他有親緣關係的世家。
“世忠你也知道,這年頭世家門閥起伏更迭很快,有一些曾經輝煌一時的世家,很快就會落入塵埃,比如當年烏衣巷烜赫的王謝兩家,到現在早就沒有了蹤影。”裴子烈斟酌說道,“這已經過去幾十年,說不定······嗯,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世忠不要放在心上。”
李藎忱微微頷首:“沒事的,某現在又不計較有沒有這麼一個出身,裴兄的意思某清楚,若是能夠找到,某還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呢。這個時候節外生枝也未必是好事。”
“嗯,”裴子烈點了點頭,“不過話說回來實際上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錦囊不是我南朝世家,而是屬於北朝某個世家。北朝世家同樣眾多,而我裴家這一支從北方南渡而來,紮根於南朝,和北方本家已經少有往來,更不要說和北方其餘世家,所以對於那些世家門閥的家徽和標記是什麼樣的,我就不清楚了。”
李藎忱怔了一下,苦笑道:“還是少和北方世家門閥摻和在一起比較好。”
“嗯,今日某所說,世忠你記在心上便是,以後若是機緣巧合,說不定還能找到線索。”裴子烈一邊抿了一口酒,“來來來,彆想這些煩心事了,咱們喝酒!”
李藎忱鄭重一點頭,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