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微微閉上,樂昌躬身行禮:“天色不早了,父皇吩咐的女兒都記在心裡,父皇先去用膳,早些歇息吧。”
似乎感受到女兒語氣之中突如其來的冷意,陳頊皺了皺眉,不過他也不是傻子,隱約明白什麼,隻是在心中低低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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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徐儉告病?”聽到蕭世廉的話,沈君高自然沒有興趣再去計較剛才他的冒冒失失。“聽周大人說,昨天還在朝會上見到了徐儉,為什麼今天就會突然告病了?”
蕭世廉一攤手:“這就不知道了,某也是剛剛得知消息,所以抓緊跑過來告訴兩位大人。這徐儉之前可是和陳叔儉、陳叔澄兄弟碰過麵的,此時告病,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難道是徐陵那個老狐狸察覺到了自己兒子竟然和揚州刺史勾勾搭搭,所以乾脆以這種方式讓他強行和揚州刺史斷絕往來?”傅縡臉上也是露出一抹詫異神色。
沈君高緩緩坐回到位置上:“以現在來看,應該是最有可能的了。徐陵為人機警狡猾,若是徐儉真的和揚州刺史勾勾搭搭,他不可能沒有察覺,而既然陛下已經警告他,以孝穆公的性子,自然也不會放縱徐儉做出什麼糊塗事。”
“陳叔儉和陳叔澄兄弟被禁足,徐儉也隨之告病,現在揚州刺史暴露出來的暗子可就隻剩下一個陸瓊了。”傅縡驚喜的掰動手指。
想前幾日整個東宮如履薄冰,仿佛建康府中處處都有揚州刺史的眼線和暗子,曾幾何時,這一切都顛倒過來,至少徐儉和陳氏兄弟,揚州刺史在短期內是依仗不上了,沒有了這些馬前卒,可就輪到他如履薄冰了。
“可是話說回來,我們實際上也沒有······”傅縡突然想起來什麼,詫異的說道。
按照東宮的策略,實際上這幾天一直都是靜觀其變,想要趁此機會引誘揚州刺史埋下更深的暗子出現,可是事到如今,蛇還沒有引出來,但是這草都已經快被打乾淨了。
“這可不是我們的功勞,”沈君高苦笑一聲,伸手衝著皇城的方向遙遙一拱手,“這是陛下的功勞。”
“陛下?”傅縡一皺眉,旋即明白沈君高的意思。
此話不假,陳叔儉和陳叔澄兄弟被禁足也好,徐陵收到警告也罷,實際上背後都有陛下的身影,甚至可以說陛下是起最主要作用的。
不過傅縡困惑的說道:“雖然是陛下出手不假,可是為什麼陛下在此時要突然出手幫助我們東宮,要知道對於揚州刺史,陛下可是一想沒有什麼實質懲罰,甚至上一次瓜洲渡也隻是罰俸罷了······”
話說到此處,蕭世廉也好奇的看向沈君高,顯然對於這個問題他早就有所疑問。
沈君高輕輕歎息一聲,雖然一向是閒雲野鶴,但是不代表他的目光就短淺,甚至以他皇親國戚的身份,所經曆的和所看到的甚至要比傅縡更多。
沉默片刻,沈君高無奈的說道:“這原本是一場因為我們的後知後覺而不公平的遊戲,現在陛下······讓它變得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