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深肅然頷首,轉過身大聲喝道:“集合,剛才乾什麼的現在接著乾什麼,都給老子動起來!”
看著鬥誌昂揚的陳智深,蕭世廉露出一抹讚許的神色:“沒有想到世忠你還真有兩下子,哦對了,你剛才打敗陳智深的那一招,可一定要教給我,之前你就是這麼收拾了裴大士的,現在又製伏了陳智深,是個不錯的辦法。”
李藎忱頓時聳了聳肩:“這樣的招數,難道你覺得還能對同一個人用第二次麼?”
蕭世廉怔了一下,點了點頭,而李藎忱想起來什麼,接著說道:“更何況······這樣的招數,用起來也是在賭博啊。”
蕭世廉皺了皺眉,李藎忱的意思他清楚,回馬槍這樣的招數,看上去屢試不爽,但是實際上也是在賭博,無論是對方出於謹慎並沒有追上來,還是你後退的節奏沒有控製好導致對方的兵刃在你出手之前就已經落到你的身上,都有可能導致失敗。
而後一種更是有可能導致死亡。
李藎忱之所以有膽量在麵對裴子烈和陳智深的時候用上這一招,一半是因為李藎忱拿捏準了他們兩個求勝的心態,還有一半是因為李藎忱也清楚,就算是自己真的失敗了,裴子烈而或者陳智深也不會對自己下狠手,歸根結底都是自己人。
自家人比試不過是點到為止罷了,裴子烈和陳智深都明白這個道理,彆看陳智深剛才揮動刀斧頗有聲勢,但是實際上真的當刀斧要躲在李藎忱頭上的時候,他肯定會及時收住的,畢竟他想要的隻是一個勝負結局,甚至連是不是勝利都沒有關係,更何況李藎忱的性命。
“不過在沙場上,有的時候就需要這樣的賭博啊。”蕭世廉微微眯眼,沉聲說道,他的目光飄過校場,飄向遠方。
那邊是水師碼頭,也是他們下午就要踏上征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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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昨夜冒雨入宮見駕開始,蕭摩訶這麼長時間來都沒有閒著,但是他臉上看不到任何一點兒疲憊神色,反而一直目光炯炯,仿佛站在他麵前的都是他的敵人。
剛剛處理完糧秣的事情,蕭摩訶就直接來到了中軍大帳。
京口中軍大帳是整個南朝軍中有象征意義的大帳,三人合抱的粗大木頭支撐起來整個營帳,讓這營帳看上去從一定程度上來講已經不算是營帳,雖然京口中舉大帳的位置不斷地改變,但是其在南朝軍中的地位卻從來沒有變過。
從東晉的謝玄,到劉宋的劉裕,再到之前的陳霸先、侯安都、吳明徹等一手帶領南陳走到現在的聖主名將,一名又一名的將領走來又離去,隻有這中軍大帳未曾變過,和這京口城一起,見證一個又一個星辰的閃爍和隕落,也見證南朝三百年的風雨滄桑,更見證了向前翻滾永不停息的曆史大潮和大潮之中的朵朵浪花。
整個中軍大帳之中空無一人,畢竟整個京口大營留下來的將領就不多,南陳諸如樊勇、任忠等大將,都還在淮南前線,而像裴子烈等年輕將領,都還忙著調集軍隊、調運糧秣,一時間反倒是隻剩下蕭摩訶一個人站在這中軍大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