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城都睡醒了,大隊的士卒在此起彼伏的吼聲中快步跑上城池,
而確認大多數的斥候都已經回來之後,北門率先下達了收起吊橋的命令。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冒著危險等自家斥候都回來,畢竟誰都不想北周蠻夷的騎兵咬著自家斥候衝入城中。
這樣的教訓,南朝數百年來吃過的次數可不少,這一次不想再吃。
更何況其餘幾個門多數都沒有護城河環繞,斥候完全可以繞道。
城下的護城河已經不是昨天的樣子,經過守軍上下的一齊努力,曾經的一條溝壑完全變成了河的模樣,從沔水流淌過來的水以及昨天的下了一天的雨讓它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河。
這一次北周蠻夷想要越過,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而雨水同樣也將整個城池洗刷一新,一麵麵赤色的南陳戰旗招展飄揚。
“怎麼樣?”蕭世廉抱著頭盔快步衝上城頭,而李藎忱早就已經在那裡了。沒有李藎忱下令,就算是陳智深也不敢拉起來吊橋。
李藎忱的目光一直看著天邊,隻可惜放眼望去,彆說北周大軍了,就是斥候和前鋒都看不見,隻有一成不變的青天和曠野。
此時此刻他方才意識到在後世很常見的望遠鏡,到底有多麼的可貴,如果自己有機會能夠找到材料的話,一定得做上那麼幾個。
“北周的斥候和前鋒咬得很緊,”李藎忱苦笑著說道,“幾乎是一前一後被咱們發現的,也就是說北周蠻夷這一路十有八九都是急行軍漏夜前來。”
一般大軍前行,斥候都會撒出去十多裡地,以搜索周圍有可能出現的敵人,而這一次北周的前鋒和斥候隻是相隔幾裡地的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是說就算是北周斥候真的發現了南陳大軍,也就隻有給後方前鋒示警的機會,甚至有可能連多少敵人都來不及弄清。
蕭世廉頓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尉遲迥看來是真的要和我們拚命啊。”
尉遲迥如此做,一來是也清楚在章山郡這點兒人,能夠守住城池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更不要說主動出擊、在曠野中和他決戰,二來他也做好了隨時大打出手的準備。
那些奔馳而來、卷動滾滾煙塵的北周鐵騎,就算是蕭世廉他們自不量力的拉起來陣列,也會很快被騎兵直接衝破。蕭世廉雖然一向膽大,但是還不至於不知好歹到如此程度。
李藎忱咬了咬牙,此時已經能夠看到天邊滾滾的煙塵,這些北周蠻夷來的還真是快啊。
當下裡冷笑一聲,李藎忱眯了眯眼,聲音之中滿是狠厲:“既來之,便戰之,不管他娘的是誰,隻要想要打下來這章山郡,除非從咱們的屍體上踏過去!隻要老子還在,就要讓他們撞得頭破血流!”
所有的將領們此時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耳邊回蕩著李藎忱的話,渾身的熱血仿佛都已經沸騰!
既來之,便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