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終於得到機會能夠來到這江陵,船上身後跟著的幾乎都是東宮臣子,而碼頭上站著的也都是忠誠於東宮的武將,天高皇帝遠,周圍自己人,陳叔寶當然就徹底將什麼禮儀跑到了九霄雲外,就差和蕭摩訶勾肩搭背了。
此時的陳叔寶,就像是一個被關在籠子裡久了的金絲雀,現在終於能夠在廣闊的天空下翱翔。
而此時也開始下船的光祿卿顧野王和散騎常侍駱牙兩人看著陳叔寶的背影,目光之中都帶著幾分擔憂神色。
李藎忱和蕭世廉等年輕將領也陸續和陳叔寶等人見禮,不過顯然陳叔寶對於這幾個在此次大戰之中嶄露頭角的年輕人並沒有太多的興趣,隻是衝著他們懶洋洋的寒暄幾句,就忙不迭的催促蕭摩訶趕快找個地方讓他好吃好喝、休息休息。
無奈之下蕭摩訶也隻能遵令而行,看著陳叔寶離去的身影,李藎忱皺了皺眉,不由得感慨一聲:“太子殿下······還真是出乎某的意料啊。”
裴子烈微微側頭:“世忠,慎言!”
“弟兄們在這江陵城下、紀南城中、章山城頭拚死拚活,到頭來就是為了獲得這樣的人的獎賞。”蕭世廉哼了一聲,“為這樣的人拚命,真是值得!”
蕭世廉把後兩個字咬得很重,誰都明白他這是在說反話。而裴子烈沉聲說道:“伯清你······”
“伯清說的有道理,也沒道理。”李藎忱此時淡淡說道,“我們拚死拚活是不假,但是我們不是為了他拚死拚活······”
蕭世廉和裴子烈霍然看向李藎忱,蕭世廉明顯有些激動,而裴子烈更多的是無奈和擔憂,顯然他也找不出來什麼證據能夠反駁李藎忱,因為那陳叔寶的言行和所求,都在證明李藎忱和蕭世廉說的沒錯。
陳霸先和陳頊的子孫,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蕭世廉鄭重點頭:“說得對,我們浴血奮戰,為的是我們的親人還有這一方水土、一方百姓不受戰火······”
“伯清!”裴子烈急忙打斷蕭世廉,蕭世廉說出來的是大家的心裡話,但是這大庭廣眾之下終究不好。
不過顯然碼頭上的文武官員,注意力都在陳叔寶身上,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站在一邊的這三個年輕人到底在說什麼。
就當蕭世廉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驟然響起。
“阿兄!”李憐兒驚喜的跑到李藎忱身邊,如果不是周圍還有人看著,恐怕這丫頭會忍不住直接撲到李藎忱懷裡。
而她後麵跟著的小丫頭蕭晴更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激動,不過依舊勉強對著蕭世廉擠出笑容:
“大哥,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