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吃點兒水果吧。”蕭湘端著一盤水果過來,微微笑著說道。
李藎忱點了點頭,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中還像模像樣的捧著一本書,隻是一頁都沒有看完,索性直接放下:
“行李都收拾的怎麼樣了?”
蕭湘應了一聲:“夫君放心,行李都已經收拾妥當,家裡麵留守的人也都安排好了。”
頓了一下,蕭湘有些擔憂的看著李藎忱:“夫君,這一次動身的這麼著急,真的隻是去信州鎮守麼?”
進攻巴蜀的計劃是李藎忱在幾天之前才提出來的,而且為了保密,實際上知道的人並不多,當時在場的所有文武之中,真正算的上外人的也就隻有駱牙和顧野王,而這兩個人也很識相的表了忠心。
而同樣是為了保密,也為了不讓蕭湘她們擔心,李藎忱並沒有說。一直到昨天李藎忱回來讓抓緊收拾行李,蕭湘和李憐兒方才知道又要動身了。
作為西梁的公主,蕭湘雖然從小就一直被寄養在宮外,但是對於西梁這巴掌大的版圖還是很了解的,而信州就位於西梁的西麵,和宜都連接在一起對西梁成半包圍態勢,隻是因為這麼多年來南陳的中心都在淮南,所以對群山之中的信州經營並不多。
現在突然要前往信州,在蕭湘看來,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李藎忱可是東宮麾下年輕將領之中的第一人,以蕭摩訶等人對他的信任,讓他前往信州,豈不是等於將他發配了?就算是李藎忱樂得清閒,蕭摩訶等肯定也不會同意。
對於自家夫君此時的身份地位,蕭湘還是很清楚的。
李藎忱整好以暇的捏起一片水果吃了,看著蕭湘。被李藎忱這帶著玩味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蕭湘微微低頭,知道李藎忱應當不想直接告訴她,所以索性也不問,不過她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委屈。
畢竟自己已經以李家妻妾的身份自居,而這也是李藎忱兄妹以及整個府邸上所有下人都承認的,而現在李藎忱甚至就連前路向何方都不想告訴她,分明還是心中有不信任。
再一想李藎忱這麼長時間來甚至連手都沒有碰過自己幾次,蕭湘更是在心中升起一股擔憂之情,不過還不等她默默的走開,李藎忱猛地伸手拽住她的手。
蕭湘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李藎忱神情很鄭重:“其實應該算某食言了。此去信州,某要去乾一件事,乾一件大事,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夫君······”蕭湘秀眉微蹙,不過李藎忱突然凝重的神情還是讓她心中一陣忐忑。
李藎忱輕輕一拽蕭湘:“這邊還有很大的地方呢,來坐下。”
任由李藎忱拉著坐在臥榻的一邊,蕭湘直直看著李藎忱的眼睛,。實際上無論是她還是李憐兒,都不相信李藎忱真的會遵守之前的承諾,畢竟他的心根本不可能局限在一畝三分地上、逍遙安樂窩上。
這個男人屬於血火紛飛的戰場,屬於波瀾壯闊的天下。
隻是李藎忱露出的凝重神色也讓蕭湘擔心,自家夫君雖然幾次涉險,但是從來都是不慌不忙甚至玩世不恭的樣子,而此時他的神情很凝重,說明這一次肯定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凶險。
而李藎忱沉聲說道:“因此無論是你也好,憐兒也罷,想要留在這江陵城都可以,甚至某可以派人護送你們回建康府。”
這才是李藎忱猶豫這麼久一直想說的,他奔波勞累、拚命掙紮,但是不想看著蕭湘和李憐兒跟著他一起受苦。畢竟過了信州再往巴東,就真的是再無回頭路了。
若是成功必然一步登天,若是失敗則是萬劫不複!
“夫君走後,這江陵城就安全麼,建康府就安全麼?”蕭湘反倒是嫣然一笑,另一隻手反過來覆蓋在李藎忱的手掌上,“妾身蒲柳之姿,承蒙夫君不棄,與亂軍之中收留,自然此生此世都跟著夫君,無論是天涯海角······”
“傻丫頭。”李藎忱輕笑一聲,“既然你不怕,那咱們就一起走。”
蕭湘鄭重的點了點頭,心中暖洋洋的難以名狀。這一刻她已經很清楚,李藎忱並不是懷疑和不信任,而是真心為了她的安全。
可是在蕭湘眼中,隻有跟在李藎忱身邊,才是身在最安全的地方,哪怕是刀山火海,更或者九幽黃泉。
人生在世,能夠真心保護你的人,並不多。
覺得氣氛有些沉重,李藎忱急忙轉移話題:“某都回來兩個時辰了,怎麼一直沒有看到憐兒?”
之前李藎忱中午回來已經過了飯點,所以隻道是李憐兒已經吃完飯了,可是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見到自家妹妹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