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蕭世廉等人身上掃過,李藎忱感慨一聲:“從巴郡到臨江郡一線,險要眾多,相比於老鴉山,更靠近臨江一線的山地顯然更為險要,而敵人沒有前出試探,隻是駐守老鴉山,說明敵人主將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甚至有些保守。”
頓了一下,李藎忱緊接著說道:“保守,我們打的就是保守,眾將聽令!”
“末將在!”蕭世廉等人齊齊打了一個激靈。
這一戰,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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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陵郡太守兼屯田都尉程峰瞪大眼睛看著前方的丘陵包圍之中的盆地,這一小片盆地之中的糧食正是他好幾年來辛勤努力後的結果,可是現在他或許不得不放棄。
涪陵名為涪陵,郡治卻在漢平縣而不是涪陵縣,因為地處巴郡東南方向,遠離大江,所以根本起不到遮蔽巴郡的作用,從這裡設置郡治,一來是為了應對當時漢人大舉南下的情況,將郡治設置到更南的山中,以鼓勵百姓南下開拓土地;二來自然也是為了提防南麵群山之中出沒的巴人。
可是現在程峰所要麵對的敵人不是從南麵來的,而是北麵。
臨江三郡三天之內易主,整個巴郡為之震動,而巴郡的求援探馬分頭衝向巴蜀的各個郡府,隻可惜程峰除了堅壁清野、固守待援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他的手下隻有四五百屯田卒,所謂屯田卒,就是老弱病殘和俘虜的代名詞,巴蜀已經有多年未曾打仗,因此可以把俘虜這一種可能去掉。
所以程峰除了發動城中丁壯之外,隻能寄希望於敵人不會來打擾他。畢竟無論怎麼說,直接沿著大江進攻巴郡,都不會波及到涪陵郡,所以程峰完全可以坐在城頭看濤生雲滅。
“太守,咱們辛辛苦苦開墾出來的這一片地,真的就一把火燒了?”一名老卒心疼的看著近在眼前的盆地,忍不住低聲問道。
他們這些屯田卒在程峰的帶領下於涪陵郡周圍山中盆地開墾,好不容易種出來點兒糧食,還沒有到成熟的時候,現在一把火燒掉,任誰都心疼。
“就是啊太守,咱們這涪陵郡在大山裡,敵人就算是想要進攻巴郡,肯定也不會先來打我們,所以這糧食為什麼不留著?”另外一名老卒也忍不住說道,他們都是屯田方麵的老手了,平素和這位平易近人的太守頗為熟絡,因此說話也就更為直接。
程峰眉頭緊鎖,燒糧他當然也不願意,可是敵人來不來這涪陵郡真的不是他說了算的,對方統軍的可是李藎忱,這個彗星般崛起的年輕將領一向用兵詭譎,從這一次閃電般突襲臨江三郡就可以看得出來,因此想要揣摩出來他的心思,豈是那麼容易?
至少半輩子都在這大山坳裡屯田的程峰覺得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而這些老卒們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道,都是一群朝廷的棄子,對於糧食最後給誰他們實際上並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