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順隻能無奈的一拱手:“孩兒明白。”
而尉遲迥緩緩轉過身,陰雲此時已經籠罩了天空,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向南而去。
“李藎忱,韋孝寬······”尉遲迥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名字,他的目光依舊緊緊盯著天空上的陰雲,看著那陰雲逐漸遮擋住天際線。
自己上一次來巴蜀的時候,晴空萬裡。這一次來巴蜀卻是陰雲滿天,還真不是好兆頭啊!
隻能期望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樣順利······
尉遲順走出沒有幾步,下意識的回頭,正好看到自家爹爹站在營帳門口癡癡看著天空的身影,不由得鼻子發酸。
因為那身影,出奇的蕭索。
該死的李藎忱,該死的韋孝寬,還有這該死的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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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李藎忱打了一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嘟囔一句:“也不知道哪個家夥在背後罵我呢!”
坐在他對麵的蕭湘微微一笑:“雖然是在屋子裡,但畢竟這天氣越來越冷了,所以夫君還是多穿一件的好。”
一邊說著,蕭湘一邊將手爐遞給李藎忱:“夫君先捧著,妾身去為夫君拿兩件合適的衣服。”
李藎忱擺了擺手:“某一個大老爺們,捧著手爐算什麼?沒事的。某身子骨健壯著呢,不用怕。來,這一步某走這裡,你要是再不走的話,可就算認輸了!”
對於自家夫君,蕭湘也隻能無奈笑一笑,一邊按照自己早就已經盤算好的路數走一步,一邊衝著旁邊伺候的婢女使了一個眼色,讓她下去為李藎忱拿件衣服。
“不知不覺都要過年了。”李藎忱輕聲說道。
這是自己在這個時代過的第一個年,當真彆有滋味。前幾天因為巴人投靠以及安頓流民的事情,李藎忱和蕭世廉等人都是忙得團團轉,轉眼間就已經到了臘月三十,總算是能夠喘一口氣。
大年三十除夕夜,講究的是團圓和守歲,到了大年初一才是拜年的時候。唯一能夠和李藎忱稱之為親戚的蕭世廉和李憐兒新婚燕爾,還沒有溫存幾個時辰,蕭世廉就上了戰場,所以現在逮著機會,當然不願意來找李藎忱,
這倒是讓李藎忱有機會可以和蕭湘坐在這裡對酌下棋,樂得悠閒。至少對李藎忱來說,看著溫婉可人的蕭湘,可要比看著跳脫的妹妹和妹夫來得好。
蕭湘的酒量不好,巴蜀又是出了名的產烈酒,所以她隻是淺淺飲了幾口,俏臉上就已經酡紅一片,如果不是因為李藎忱還興致勃勃,而除夕守歲又是必須要遵守的風俗習慣,恐怕蕭湘早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