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甚至已經可以聽見遠處主峰上傳來的殺聲,戰鬥還在繼續,北周的旗幟依舊在風中飄揚。
“都給老子頂上去!”郭涼大呼道,他可以想象,長途奔襲來的李藎忱麾下肯定也很疲憊,所以隻要他能夠衝過這一道防線,李藎忱肯定不敢再打。
突破濮人的封鎖,這戰局就活了。
“這裡就是死線,你上來就是找死。”杜齊攥緊刀,看著山坡上的戰況,第一批濮人將士已經倒下,但是還有更多的濮人站在那裡,“走,跟老子上!”
已經將最後一點兒石頭扔下去的濮人士卒轟然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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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恥辱!”唐孝滿臉鮮血,看著身後那一麵舞動的將旗。
他是第三批進攻隊伍的仗主,也是峽江唐氏年輕一代中出了名的好鬥之徒,雖然從軍時間不長,但是這家夥初來乍到的第一天就和三個幢將過招,將這幾個同僚和屬下打的心服口服。
峽江唐氏以武傳家,如果說之前李藎忱接觸到的唐亦舜和唐正良等人都是文人和儒將的話,那這唐孝就是實打實的武人。
李藎忱知道這個家夥的本事,所以才將第三批進攻的任務交給他。
而此時現在跟在唐孝身邊的唐氏子弟就隻剩下了兩三個,而李藎忱已經帶著親衛壓了上來!
對於一向自視甚高的唐孝來說,這就是恥辱。
“上!”唐孝大吼一聲,直接向雲梯上衝。
“阿兄,大家都戰死在這裡了,你不能再上了!”一名唐家子弟伸手抱住唐孝,“你也死了,沒有辦法給家裡交代!”
“他娘的要死一起死!”唐孝瞠目欲裂,“放開某,某就沒有想著能活著回去!”
奮力掙開自家兄弟,唐孝一揚手臂:“我們不衝,難道真的等著將軍來爬雲梯麼?!膽小鬼可不是喊我們的!”
他這一喊,原本還有些不敢上前的士卒頓時就來了火氣,死了這麼多弟兄,最後難不成真的讓李藎忱來爬雲梯?那不僅僅是失敗,而且還是他們的恥辱。
“死就死了,咱們死一起!”之前抱住唐孝的那唐家子弟也咬牙向雲梯上爬。李藎忱帶人頂上來,反正退到那將旗下不用想也知道是死路一條,所以還不如麵向敵人,戰死!
“當!”唐孝揮刀劈開眼前的一名北周士卒,縱身跳入寨牆後。
他的衣甲和臉龐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頭發披散,就像是從十八層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夜叉,周圍已經激戰多半天的北周士卒無不疲憊,此時驟然看到這麼一個人跳出來,險些亂了陣腳。
“殺了他!”負責指揮的北周仗主聲音嘶啞依然儘力大聲呼喊,顯然他也意識到來者不善。顧不得已經打亂編製的手下將士是不是會響應他,這仗主徑直提著刀迎上唐孝。
說什麼也不能讓唐孝一個人打開局麵,那樣就太丟人了。
“殺!”更多的南陳將士趁著這個缺口跳入牆內,撞入頓時有些混亂的北周人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