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迥低聲說道:“若是我們的對手換作平常人,而或者吳明徹、蕭摩訶之流,老夫根本不用多加擔心。然而李藎忱此人,用兵詭譎,其似乎熟知兵法,但是又不受兵法之約束,拿捏戰場形勢最是到位,所以老夫不能輕敵······”
“老將軍是擔心李藎忱不進攻蒼溪穀,反而來打我們?”費也進利將信將疑,這李藎忱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放著即將南下的韋孝寬不管,跑到這大山之中來找尉遲迥的麻煩吧?
“彆人不會,但是李藎忱,老夫琢磨不透,如何知曉?”尉遲迥輕聲說道,“不要忘了,老夫在他手底下吃虧的次數可是一點兒都不少,因此老夫還是謹慎一些,小心為上······”
“砰!”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下子打斷了尉遲迥的話。
一塊大石從天而降,正正落在穀口。穀口本來就狹窄,而且堆滿了亂石,現在這一塊大石頭落下來,可就正正好好將最後的道路堵住了。而前方的士卒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便聽見箭矢的呼嘯聲!
“敵襲!”一名在前探路的仗主驚恐的吼道,不過很快他便慘叫一聲,身上已經中了數箭。
“將軍小心!”費也進利也顧不得彆的,急忙擋在尉遲迥前麵。
“讓開!”尉遲迥微微眯眼,聲音之中帶著幾絲冷意,“敵人不過是把穀口堵住了,箭矢還遠遠沒有到老夫的身前!”
“退下來,退下來!”前方將領著急帶著兵馬收縮,一麵麵盾牌豎起來阻擋箭矢,狹長的山穀之中,北周將士們臉上都帶著驚慌。
“兩側多是絕壁,敵人就算是山猴子也不可能全都爬上去,撐死天有十幾個人在上麵把石頭推下來罷了。”尉遲迥冷聲說道,自己一語成讖,但是他並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他們想要堵住我們,隻能把山穀口封住。”
費也進利此時也回過神來,無論如何他也都是跟著尉遲迥久在沙場衝鋒陷陣的了,剛才之所以亂了方寸,也主要是因為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當下裡一拱手:
“末將明白,末將這就帶兵前去打開道路!”
“且不慌,先派斥候從後麵出去,繞行探查敵人的虛實!”尉遲迥沉聲說道,“另外調遣兵馬,緩緩推進,老夫就不信李藎忱真的能拉出來兩三千人對付老夫!”
“諾!”幾名將領急忙答應,心中鎮定了不少。
老將軍到底是老將軍,這臨陣反應就有的學習之處!
而尉遲迥臉上並沒有輕鬆多少,看著身邊的費也進利:“沒有想到李藎忱竟然還真的來了這麼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