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壽怎麼了?”蕭世廉急忙問道。
伸手在輿圖上敲了敲,李藎忱篤定的說道:“韋孝寬之所以在天宮院磨磨蹭蹭、步步向前,是因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被我們拖在這裡,韋壽照樣可以突破綿竹關衝入蜀郡!”
“可是綿竹關的韋壽部不是偏師,人數並不多麼?”蕭世廉不由得詫異說道,這是之前所有人都達成的共識。敵人的主力應該還是韋孝寬和尉遲迥,韋壽應該隻是為了牽製和向綿竹關施加壓力才對。
畢竟裴子烈拿下綿竹關之後,就直接堵上了蜀郡的北大門,韋壽按理說不會強攻。
拿下天宮院然後兩路合圍應該才是蕭世廉等人眼中韋孝寬真正的意圖所在,可是現在怎麼李藎忱又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韋壽身上了?
李藎忱伸手在輿圖上重重敲了一下:“原來或許是,但是隨著韋壽突破綿竹關,就不再是了。”
頓時明白過來李藎忱的意思,蕭世廉神情一變:“那豈不是說大士那邊很危險?”
“這隻是某的猜測,”李藎忱搖了搖頭,“但是單純從眼前的戰局來看,這或許是韋孝寬最好的選擇。隻不過這無疑就是對他和尉遲迥之間維係的平衡的背叛和破壞······”
想到這裡,李藎忱抬起頭看向門外。
朝堂,戰局,韋孝寬你又會選擇哪個?
朝堂上的角逐、戰場上的徹頭徹尾的勝利,有的時候有些選擇身不由己啊······就算你是名將,就算你縱橫沙場這麼多年,在現實麵前也隻能低頭吧。
畢竟你不是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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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應該有敵人的床子弩,而山後斜坡上則是投石機,”李詢伸手在輿圖上點了點,“床子弩全部都是用樹枝遮蓋偽裝成草垛,甚或者挖坑埋在地下,而投石機更是隻有在使用的時候才會組裝起來,甚至末將有理由懷疑敵人的投石機隨時都在變換位置。”
“李藎忱的軍中必然有工匠跟隨,而且能夠操控這床子弩和投石機,少說也是國中將作監左右監一級的,可見李藎忱對這一戰並不是毫無準備,”韋孝寬淡淡說道,“換句話說李藎忱在京中朝中並不是沒有任何的助力,也不是我們想象中完全的棄子。”
賀婁子乾和李詢這兩員大將下意識的對視一眼,同時微微頷首。而賀婁子乾沉聲說道:
“現在少將軍已經拿下了鹿頭山,綿竹關半數入手中,憑借一座關城裴子烈很難守住的,所以一旦綿竹關被攻破,這巴蜀困局自然就解開了,李藎忱就算是背後有助力,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將軍還在擔心什麼?”
韋孝寬微微皺眉:“綿竹關進攻快,而天宮院進攻慢,這才是老夫最擔心的啊······”
相比於對付李藎忱和南陳,保持和尉遲迥之間的製衡才是真的讓韋孝寬無奈和不知所措的。
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一變再變發展成這個樣子,如果尉遲迥真的懷疑韋孝寬是另有布置和打算,那韋孝寬無法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