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量的拳頭不知不覺得攥緊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敵人的援軍,他們等候多時,想要等待的就是眼前這個機會。
沔水之上,水師的船隻還在一點一點的向前推進,雖然拿下棧橋肯定隻是時間的問題,但是一時半會兒想要水師抽身而出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淳於量低聲說道:“樊城下的軍隊不知道能不能撤回來半數。”
“沒有可能,”蕭摩訶淡淡說道,“如果隻剩下五千兵馬阻攔敵人的話,恐怕連抵擋一個照麵的能力都沒有,魯廣達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時間,現在他能做的,就隻有寄希望於能夠阻攔敵人的騎兵,隻要打退了這一次進攻,還是能夠儘量撤退回來一些人馬的。”
淳於量輕輕吸了一口涼氣,他知道在蕭摩訶這裡,魯廣達這一支軍儼然已經成了棄子,能不能活命全要看老天爺的造化了。不過蕭摩訶以此為代價誘使敵人援軍現身,並且徹底切斷襄陽和樊城之間的聯係,似乎也不完全是賠本的買賣。
隻是這其中······又有多少血火燃燒,又有多少生命就此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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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將軍,敵人騎兵距離我軍大陣還有五裡地!”流星探馬飛快的衝入陣中,三步並作兩步衝上點將台。
魯廣達深深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水師戰船已經開始靠上簡易的碼頭,而大隊的南陳步卒正在上船。但是魯廣達心中很清楚,距離大軍隻有五裡的騎兵幾乎可以說轉瞬就會出現在眼前,自己麾下這上萬將士想要全部上船撤退到沔水南岸,豈是那麼容易。
幾名偏將也都快步走過來,眼前的凶險他們已經很清楚,更或者說在渡過沔水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麵對敵人前來支援的大軍的準備。
當哨騎發現敵人騎兵的時候,實際上這些早就有心理準備的將領們並沒有多少惶恐,而是很快就收攏軍隊,依托營寨結陣準備防守。各種輜重車輛已經全部推出來,沿著營寨外麵的壕溝重新布置了一道防線。
大家不奢望能夠憑借一萬步卒抵擋兩萬騎兵,但是隻要能夠把大多數的主力撤退回去就算勝利了。
“兩萬騎兵。”魯廣達斟酌道,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敵人的前鋒,而且軍中沒有旗號,根本不知道領軍的是誰。魯廣達更清楚,在這騎兵的後麵,肯定還有更多的步騎,能夠讓兩萬騎兵作為前鋒,這後麵至少應該還有三四萬兵馬。
敵人為了救援襄陽,當真是擺出了不小的排場。
“我們的人馬全部上船預計需要多久?”魯廣達的手指在劍柄上輕輕敲著,他必須心中有數。
“三個時辰是肯定的,”一名副將急忙回答,“水師現在還在進攻兩座城之間的棧橋,因此根本沒有辦法抽調出來太多的船幫忙運送。而將軍也知道,這棧橋不得不切斷。”
魯廣達微微頷首,敵人想要拿捏住的顯然也是這南陳水師正在前方鏖戰的時間,畢竟南陳控製整個沔水的水師才是真正威脅到襄陽和樊城安全的存在,因此敵人在這個時候出現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