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言和陳智深同時神情一凜。而裴子烈沉聲說道:“蒼溪穀戰事敵眾我寡,蕩寇將軍獨力支撐本來就艱難,某說什麼也不能將韋壽這一路兵馬再給他放過去!”
“諾!”陳智深和徐德言同時一拱手。
而裴子烈一把抓起自己的佩劍:“走!”
現在的戰局越來越不明朗,雖然不知道李藎忱心中到底在盤算什麼,但是裴子烈知道,至少此刻的情況要比當初李藎忱麵對尉遲迥和韋孝寬兩路大軍的時候好上很多。
當時的困境都咬牙堅持下來了,又何必擔心現在呢。
李藎忱來的信上明確的說了他要將整個蒼溪穀作為決戰的戰場,那裴子烈就將韋壽這一支敵人最後也是最有力的援軍幫著李藎忱阻攔在蒼溪穀以北!
裴子烈知道這一戰關乎到什麼,就算是拚了性命,他也要幫著李藎忱打贏這一戰。
——————————————————-
李藎忱緩緩放下手中的信,輕輕歎息一聲,伸手將其遞給早就在旁邊期待已久的蕭世廉。
這是從襄陽蕭摩訶處送過來的蕭摩訶親筆信,蕭摩訶依舊是那個乾脆利落的蕭摩訶,在信中沒有說任何一句廢話,簡明扼要的介紹了現在各個戰場的戰況——對於已經在巴蜀大山之中轉戰好幾個月的李藎忱來說,這些消息多數都是支離破碎的,蕭摩訶如此係統的分析和介紹才讓李藎忱知道現在整個天下大局都演變成了什麼樣子。
襄陽戰局自不用說,蕭摩訶現在頓兵城下,好在他及時斬斷了沔水上的棧橋,又有水師作為屏障,否則現在襄樊戰局肯定已經出現了一邊倒的局勢。
不過李藎忱也知道,隻要敵人的兵力不調動的話,蕭摩訶就算是支撐也沒有辦法支撐過今年冬天,天氣一旦冷下來,沔水結冰,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北周鐵騎南下,到時候蕭摩訶隻能選擇撤退。
李藎忱可沒有天真地以為有如襄陽這樣敵人苦心經營多年的重鎮要塞能夠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就能拿下來,尤其是敵人還在對隨州等地不斷地施加壓力,使得蕭摩訶根本沒有辦法全神貫注對付襄陽的守軍。
當然了,襄陽戰局多少還是有所進展的,至少蕭摩訶已經包圍了襄陽,取得了戰略上的優勢。在淮北,吳明徹根本沒有前進半步,雙方沿著淮水北岸幾個城池來往拉鋸已經數月。
吳明徹顯然已經放棄了從這傷心之地繼續取得突破的欲望——更或者說淮北能夠打成什麼樣子,吳明徹在掛帥出征之前心中就已經有了定數,對於淮南和淮北的了解,南陳方麵恐怕沒有勝過吳明徹的。
因此這些時日來和王軌的這些你來我往,怎麼看都像是吳明徹在應付陳頊的要求,至少現在他可以給陳頊交差了。
換句話說,短時間內襄陽和兩淮戰局都不出預料的陷入了僵持。
當李藎忱在巴蜀有條不紊的安排布置戰鬥的時候,這天下的局勢卻變得越來越不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