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敵人,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蕭世廉還知道,李藎忱的準備並不能算得上很充分,畢竟從對付賀婁子乾再到對付曹孝達,將士疲於奔命,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李藎忱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布置新的陷阱和圈套。
李藎忱輕笑一聲:“某從未對自己失去過信心。”
蕭世廉怔了一下,下意識的看過來,李藎忱靜靜的站在桌子邊,身姿分外的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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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巨響,桌子被陳頊硬生生的掀翻。
“嘩啦嘩啦”聲音一片,桌子上的奏章紛紛落在地上。
周圍的宮女和內侍慌亂的跪倒在地,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雖然陳頊這些年來確實脾氣見長,甚至有的時候會沒有理由的責罰,但是至少從大戰開始,陳頊的脾氣已經平息了不少,很少再有責罰誰的情況。
但是現在這桌子都直接掀翻了,怒意自不用說。
“啟稟陛下,左仆射和都官尚書在殿外求見。”一名宦官邁著小碎步走過來,聲音微微顫抖,還沒有看到陳頊的身影,就“撲通”一聲拜倒在地。
陳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宣!”
左仆射徐陵和都官尚書裴忌都是久跟在陳頊身邊的人,隻是一看這殿上的光景,就已經猜測到發生了什麼,而他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前來的。
“參見陛下!”徐陵和裴忌大步走過來,相比於那些宦官,他們對於陳頊的怒火仿佛視而不見。
陳頊哼了一聲,隨手撿起來地上一本奏章,重重的摔在徐陵的前麵:“看看,看看,這仗都打成什麼樣子了!”
徐陵彎腰伸手撿起來那幾乎已經散架的奏章,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不卑不亢的說道:“回稟陛下,前線戰報微臣已經收到,襄陽和淮南兩處進攻受挫之事微臣和裴大人也了解,蕭將軍在奏章中所陳,和前日司空送來無異。”
陳頊重重一拍旁邊的柱子——或許是因為桌子已經被他掀翻了,根本拍不到——冷聲說道:“朕讓你們前來,不是讓你們找這其中有多少相似之處的,而是想讓你們說說,這仗到底還怎麼打,還要不要打了,打成這樣,蕭摩訶和吳明徹都是乾什麼吃的?!”
徐陵和裴忌對視一眼,都微微屏住呼吸。
陳頊生氣在意料之中,隻是他們沒有想到陳頊竟然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歸根結底或許還是因為陳頊對於這天下大勢看的太簡單了,襄陽、淮北,哪怕是北周正是國喪期間,哪怕北周朝堂上的爭端已經越來越激烈,依舊是注定易守難攻的地方。
北周不可能傻乎乎的看著南陳打過來,至少襄陽和淮北等地的屯駐軍隊都不是吃乾飯的,這些地方是北周苦心經營多年的要塞,是北周的底線和立國之本。
楊堅也好,宇文憲也罷,都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蠢材,至少在這些防線的防務上他們會保持最基本的合作和默契的。
因此南陳軍隊進攻受阻,根本就沒有出乎意料。隻可以陳頊自己將一切都想的太順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