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如麻,亂世之中正是風起雲湧、英雄輩出的時候,一旦有什麼良好的契機,自然就會有已經嶄露頭角的英雄人物一步走上風口浪尖,引領整個天下的滾滾潮流。
而現在南陳國內青黃不接、北周朝野內鬥日漸鮮明,這兩個龐然大物都已經因為長期的對峙和戰亂展現出來頹勢,或許普通的百姓並不關心發生了什麼,但是隻要略有膽識的都能看出來,這天是要變了,而且這一次的潮流將不會再是由南陳或者北周來主導。
新一代正在崛起,而現在最引人注目的,恐怕也就是那位身在巴蜀的年輕人了。
想到那個自己仰慕和思念的人、那個自己未來的夫君,樂昌就有些恍惚。而沈君高輕輕地笑了一聲,樂昌這個時候跑到東宮來,他當然不相信是單純的想要散心,要知道皇宮之中的後花園可要比這東宮之中半數頹敗的強。
顯然對於已經出現的漩渦,樂昌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此間的種種怪異,隻不過現在的她已經身在旋渦之中,就算是意識到了不對,想要脫身而出也已經不可能了。
沈君高憐憫的看向樂昌,風中女孩的身影有些單薄。
沈君高不知道愛上一個不應該愛的人是不是很殘忍,但是他知道至少現在樂昌被夾在李藎忱和陳頊之間,對於這個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的女孩來說很不公平,然而這種不公平沒有人能夠改變。
皇室子弟生下來或許沒有辦法享受皇家頭銜帶來的榮譽,但是他們必須隨時都做好為整個王朝犧牲的準備。
他們並不是犧牲品,但是隨時可能會成為。皇室子弟在享受眾人尊敬的目光同時,也要承擔太多艱難和委屈。
“願來世莫生帝王家。”沈君高喃喃念道。
樂昌並沒有聽清沈君高說的什麼,更或者說她還沒有從沈君高剛才說的話中回過神來,此時詫異地問道:“沈公你說······”
“沈公!”就在這個時候,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響起,傅縡氣喘籲籲地走過來——現在相比於傅縡,好像沈君高更像是一個與世無爭、看破紅塵的佛教徒——當然現在傅縡根本沒有閒情逸致在意這些細節,此時他才看到站在沈君高身後的樂昌,“呀,殿下也在,微臣有禮了。”
不過還不等樂昌還禮,傅縡就將手中的一張紙硬塞在沈君高的手中,當沈君高正想抓住的時候,他腳下的魚竿再一次晃動起來。
這一次沈君高甚至都沒有低下身去抓起來釣魚竿,因為紙上的文字已經讓他沒有心思再去管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