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蕭世廉的責任更多地體現在能不能抓住這隨時都有可能到來的時機上,一旦錯過,那麼可能就再也沒有了。
蕭世廉很有可能根本沒有和李藎忱、裴子烈商量的餘地。
緩緩點了點頭,蕭世廉這一次並沒有一如既往地拍著胸脯直接答應,他很清楚這個任務有多麼重,更清楚自己很有可能做不好。
而楊素也對著蕭世廉一拱手,能不能抓住機會還是要依靠蕭世廉和他的配合,所以這個時候楊素在表達對蕭世廉的敬意,也有信任。而蕭世廉沉聲說道:“隻要弘農楊氏能夠及時將消息送過來,某肯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李藎忱斟酌說道:“至少在短時間內,周人依然是我們最強勁的對手,所以現在城外正在訓練的新兵某會優先補充北線。不過這些新兵剛剛訓練不久,尚且很難直接參與實戰,所以到時候具體訓練事宜伯清你和子棟交接一下。”
蕭世廉應了一聲,而李藎忱再一次看向裴子烈:“大士,三峽那邊就交給你了,到時候某能不能從建康府全身而退,恐怕也要看你能不能在三峽給予朝廷足夠的壓力了。”
三峽看上去距離建康府很遠,但是熟悉戰略的人都很清楚,從三峽順流而下,千裡江陵一日還,整個荊州防線、湘州防線都在三峽上遊敵軍的鋒芒之下,想要突破這些防線對於順流而下的水師戰船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巴蜀對於大江下遊的割據勢力有很大的威脅性。雖然地勢地利不一定會完全的主導整個局勢,但是誰都不得不承認,占據地勢上的優勢,確實可以讓敵人感受到很強的壓製力和威脅。
現在李藎忱並不奢望裴子烈能夠在自己遭到危險的時候直接率軍衝出三峽進攻荊州——雖然現在南陳在荊州方麵的兵力主要都布置在北線,也就是襄陽方向,但是蕭摩訶也不是吃乾飯的,至少在現在看來裴子烈並沒有擊敗蕭摩訶的勝算。
而一旦李藎忱真的和南陳朝廷撕破臉皮,裴子烈能夠守住三峽和蕭摩訶相安無事就已經謝天謝地,當然不能讓他去衝出三峽,裴子烈並沒有這個資本。畢竟荊州水師的強大現在還不是李藎忱能夠挑戰的。
但是裴子烈的存在至少可以讓南陳在荊州的守軍感受到壓力,這種壓力更多的還是因為現在北周的主力依然在襄陽,所以蕭摩訶沒有辦法分兵對付裴子烈,所以隻能暫時先將比較脆弱的側翼對著裴子烈的原因,因此想必蕭摩訶並不期望和李藎忱打起來,也自然會表示出對李藎忱的支持。
而知道了蕭摩訶的態度,陳頊自然也不會貿然出手。
陳頊雖然也是一個果敢的帝王,但是他的命令下達終究是要考慮到方方麵麵的,這也是為什麼李藎忱有信心能夠從建康府全身而退。
陳頊並不是一個昏君,所以他必須要考慮朝中大臣們的態度,他必須要考慮自己的生前身後名。他想要成為一個成功的皇帝,所以就自然會投鼠忌器——有的時候昏君確實在直接動手殺人上不需要考慮那麼多,想到這一點還真令人覺得滑稽。
裴子烈當然知道自己的任務實際上也不比蕭世廉輕鬆多少,因為現在李藎忱和南陳之間亦敵亦友,所以如何判斷這一個關係並且能夠儘最大可能的聯合蕭摩訶而不是和蕭摩訶為敵才是裴子烈最需要操心的,這也是為什麼裴子烈並不排斥自己迎娶蕭家的女子,反而很是積極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