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蕭摩訶可以悲觀的說,如果不是之前呂梁之戰吳明徹果斷撤軍,接下來李藎忱又明確的指出了荊州這個主攻方向,恐怕沒有了主力、甚至連淮南都丟掉了的南陳,早就已經是北周嘴邊的一塊肉了,甚至就連北周內亂都隻有在旁邊看熱鬨並且靜靜等待著自己被勝利者之後一口吞下的份兒。
在彆人看來荊州之戰是南陳在向外征戰、占據上風,但是知道雙方底細的人都清楚,南陳之所以能夠拿下江陵,主要還是打了當時的西梁一個措手不及,而之後如果不是李藎忱在巴蜀打的熱鬨,而北周主力又都在北麵,恐怕江陵早就已經重新回到北周手中了。
所以江陵之戰是南陳在掙紮著求生存,而不是開始對外擴張。
現在的南陳,甚至說二三十年後的南陳,隻要不是奇跡發生,都很難弄擁有這樣的實力。
不過現在李藎忱就把一種可能的奇跡帶到了蕭摩訶的麵前。
所以哪怕是知道李藎忱同樣不懷好意,甚至之後依舊少不了要刀兵相見,蕭摩訶此時依舊願意相信李藎忱。
“世忠可以放心,襄陽這邊我可以看住。”蕭摩訶淡淡說道,“京城就要拜托你了,從這裡一來一往需要消耗不少時間,而且這件事很難和陛下說清楚······”
“將軍儘管放心。”李藎忱微微一笑,衝著蕭摩訶鄭重一拱手。
周確皺了皺眉,他知道李藎忱和蕭摩訶之間的協議已經正式達成,雖然這是口頭的、沒有任何效力的、甚至僅有的一個見證人也並不靠譜,但是李藎忱和蕭摩訶會遵守。
蕭摩訶如此公然的站在李藎忱這一邊,再加上李藎忱在京中有可能存在的盟友徐陵和吳明徹等人,難怪這一次李藎忱返回京城會如此胸有成竹。
當這些人一起站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南陳文武半壁,就算是陳頊真的恨不得將李藎忱碎屍萬段,也得掂量掂量這樣做的後果。
似乎想到什麼,李藎忱此時微微側頭,看向周確,不過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再多說,周確也隻是迎著李藎忱的目光,微微眯眼。
此時他甚至已經有些猶豫,不知道眼前的到底是敵是友,或者換句話說應該成為敵人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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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藎忱在江陵的院子依舊那麼大,留在這裡的仆人雖然不多,卻也收拾的乾乾淨淨。
現在李藎忱身為鎮西將軍、堂堂正正的一方重將,按理說不應該再住在這小彆院裡,不過李藎忱對此並沒有多少要求,還是自己曾經待過的地方比較舒服。
蕭摩訶也就遂了李藎忱的意思,不過另外將旁邊的幾個府邸也都騰出來給李藎忱的隨員住,畢竟顧野王他們也都是堂堂朝廷命官,當然不可能和李藎忱擠在幾間屋子裡。
而李藎忱也沒有客氣,身為堂堂鎮西將軍,住在原來的屋舍裡是念舊,但是不代表李藎忱一點兒都不注意排場。鎮西將軍就應該有與之相符合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