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熲一揮手,卻並沒有再看前方,徑直伸手拽過馬韁,“隨國公在哪裡?!”
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就是宇文憲早就已經離開了長安城,否則不可能如此安靜,否則禁軍不可能根本沒有抵抗的意誌。說到底這一支禁軍才是隨國公楊堅和宇文贇長期以來的眼中釘和肉中刺,楊堅雖然組建了新的禦林軍,但是這些新兵顯然並不是禁軍的對手。
所以之前楊堅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等待韋孝寬壓上來,一個就是利用陛下的支持和士兵數量和宇文憲決戰。當然無論是哪一種辦法,都有很大的風險,畢竟宇文憲在軍事上的造詣足夠對楊堅形成壓力。
可是現在眼前的情況卻足夠讓高熲詫異,禁軍的不抵抗和慌亂、宇文憲府邸的空蕩蕩,讓高熲幾乎可以肯定,宇文憲已經走了。
要說楊堅和宇文憲之間的鬥爭,楊堅之所以可以和宇文憲旗鼓相當,主要還是因為陛下的支持,如果沒有宇文贇不管不顧的扶持,楊堅早就已經是宇文憲的手下敗將了。
因此長安城和陛下是楊堅最大的優勢,在這樣的優勢下,楊堅很容易獲得了大量朝臣的支持。而相對應的,宇文憲一直處於劣勢。所以楊堅想要戰勝宇文憲,長安這一畝三分地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顯然宇文憲對於勸說宇文贇還抱有一絲希望——或許是因為他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變成了陛下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對象,又或許是因為身為托孤重臣,宇文憲也不想臨陣脫逃——這也讓楊堅逐漸擁有了在長安動手的資本。
但是當楊堅真正動手的時候,似乎已經為時晚矣。
前方馬蹄聲驟起,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下,楊堅飛馬而來,看到高熲臉上的神情,他頓時一怔,旋即意識到什麼,冷聲說道:“怎麼回事,宇文憲跑了?”
還不等高熲回答,一名偏將就著急的衝過來:“啟稟隨國公,齊王府裡是空的,隻有十多個家中老仆身披衣甲、負隅頑抗,還有一些婢女之流,其餘一個人都沒有找到!”
高熲張開嘴,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楊堅隻覺得眼前一黑,手抓不穩,差點兒從馬背上摔下來。
“國公!”親衛們著急上前攙扶,而楊堅定了定神:“傳令,抓緊開始搜捕,有陛下的聖旨在這裡,我們抓捕宇文憲乃是名正言順,沒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將長安城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到!”
“諾!”將領們不敢含糊,紛紛策馬飛奔。
片刻之後,楊堅身邊就隻剩下了幾名親衛和高熲。
“昭玄(高熲表字),你為何不去?”楊堅很快就發現了站在身邊的身影。
而高熲苦笑一聲:“國公,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宇文憲早就有所圖謀的,宇文憲的家眷雖然多數還在洛陽和鄴城,但是府邸之中還有不少謀士幕僚,另外那麼多的府中親衛竟然一個都看不見,這必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所以我們想要抓住他,基本是不能。”
頓了一下,高熲沉聲說道:“宇文憲肯定還有彆人在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