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藎忱的將旗在中間,戴才和陳智深的將旗分彆在左右兩翼,再正統不過的陣型。
可越是如此,李詢臉上的神情越是變化不定。
如果有什麼可以形容現在李詢的心情的話,那就是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山北的疑兵、山南的偏師,再加上眼前這堂堂之陣,讓李詢實在不清楚李藎忱到底想要乾什麼。
鼓聲越來越急促,巴蜀軍隊的左右兩翼逐漸前出,形成一個月牙形,而李藎忱的中軍在後麵緩緩跟上,並且中軍之中的部分兵馬先行,自然而然形成了前鋒。
“布陣!”李詢一揮手,這邊山上的鼓聲也隨之響起。
一隊隊北周士卒開出樹林,沿著樹林邊緣布陣,而大隊的弓弩手還在樹林之中,讓敵人隻能看到綽約的影子。李詢手上總共就隻有兩千多兵馬,減去把守營寨的五六百人和其餘營寨的兵馬,總共就隻有一千餘人,而相比之下李藎忱的兵馬應該在四五千左右。
所以李詢隻能依托山坡居高臨下防守,隻要能夠擊退李藎忱的進攻實際上就算勝利,李詢也沒有指望著能夠徹底擊敗李藎忱。現在想要解決定軍山的困境,必須要等北麵陽平關戰事了結之後,
這讓李詢不勝唏噓,想當初他們進攻天宮院山的時候,雙方的兵馬可是完全倒過來的,誰曾想到短短的半年之間,橫生劫數,風雨飄搖的北周國祚不知道還能夠延續到什麼時候,會不會就因此而分崩離析,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沒有人還會在乎遠在漢中的定軍山,尚且有這麼一支軍隊在阻擋著外敵的入侵。
“李詢這個時候還想和某虛虛實實的又有什麼用?”李藎忱隻是淡淡一笑,說到底今天這南風吹的大,終究還是便宜了李詢,如果自己真的想要來狠的話,一通火箭射過去,就足夠讓李詢體驗一下當年赤壁的滋味。
頓了一下,李藎忱很乾脆的一揮手:“傳令,進攻!”
鼓聲驟然停歇,中軍大旗開始前移,而左右兩翼也同時傳來的了進攻的聲音。
“殺!”陳智深高舉著旗幟,一馬當先。左翼兵馬緊緊追隨著這李藎忱麾下最有名的能打能衝之戰將,有如離弦之箭。
這些兵馬實際上並不是陳智深的嫡係,陳智深本部兵馬大多數還在瀘州,李藎忱當然不可能在自己的大後方一點兒兵力都不留下,但是當將軍身先士卒的時候,這些將士們哪怕是和陳智深相處沒有多長時間,也沒有在後麵畏縮不前的道理,當即飛快的跟上陳智深的身影,旗幟卷動,殺聲震天動地。
“這個陳瘋子,還真是不要命。”右翼的戴才也看到了那邊的動靜,忍不住笑罵一聲,旋即下令,“殺!”
相比於陳智深,他的聲音中正平和,多年戍守的經曆讓戴才已經沒有那麼好鬥,但是這穩重的聲音落在地上,依舊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有的時候,厚重並不比尖銳好對付。
大隊的兵馬也動了起來,他們的動作雖然沒有左翼快,但是穩步前進,幾乎看不到任何破綻。
“弓弩手!”李詢微微眯眼,看著進攻方式各異的兩路兵馬。
他不得不承認,李藎忱麾下的這些將領的確有幾分本事,尤其是右翼的戴才,看上去緩慢推進,但是李詢很清楚,他的這個陣型完整的讓自己根本無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