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藎忱搖了搖頭:“大將軍已經率兵撤退,某總算還是留住了淳於量,不過需要供給淳於量足夠的糧草,否則這個老狐狸是肯定不會動的,除此之外某還承諾三個月之內拿下襄陽城。”
“否則······”戴才皺了皺眉。
“否則恐怕我們還是會失去淳於家的支持,”李藎忱的聲音之中也帶著幾分著急,“而且到時候我們的糧草也的確不太充足,必須得考慮撤退的安排了。”
戴才已經知道李藎忱為什麼要來樊城了,三個月對付襄陽這樣的堅城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任務。李藎忱這是來督戰的,這自然也讓戴才更感受到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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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石塊砸在城牆上,似乎整個城牆都隨著這石塊劇烈顫抖,而已經脆弱不堪的一處城垛直接坍塌,似乎早就已經在等著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多少箭矢齊刷刷的從這個空隙之中鑽進去。
在整齊的口號聲中,更多的霹靂車開始調轉方向,一塊塊經過打磨之後更有殺傷力和衝擊力的石塊呼嘯著撞在城頭上,幾乎集中在同一個點,而這一小片區域內的城垛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
“殺!”無數的將士呐喊著向城牆湧過去。進攻內城不比外郭,原本就存在的街道和屋舍限製了士卒衝鋒的方向,好在內城在修建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加厚這些地方,這也給了霹靂車以可乘之機,否則這樣的砸下去,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與此同時,相比於外郭的壕溝,內城並沒有護城壕,更不要說護城河,這就意味著衝車可以輕而易舉的挺進到城門下,密集的箭矢和石彈完全壓製了城頭上的守軍,衝車上懸掛的撞木狠狠的撞在城門上,厚重的城門也在這巨大的衝擊力下顫抖。
李藎忱就站在城下不足六百步的距離,城上的五百步弩能夠在四百五十步的距離內射中目標就已經是極限,更不要說還多一百步,在這一段距離內,箭矢會失去平衡和速度而亂飛、下墜,否則李平也不可能允許李藎忱出現在這個地方。
李藎忱站在這裡,他的將旗就在他的身後飛揚,所有發動進攻的巴蜀將士都可以看到那招展的旗麵以及上麵偌大的“李”字。
李藎忱的出現無疑給了進攻的軍隊很大的動力,也給了守軍很大的壓力。巴蜀將士幾乎是紅著眼睛不要命的向前衝,而因為他們的原因,也帶動著旁邊淳於岑麾下的兵馬瘋狂進攻。
李藎忱沒有統率過他們,所以他們對李藎忱並沒有太高的認同感,不過他們卻並不能看著戴才麾下這些家夥先衝進去。
“可以突破。”李藎忱微微眯眼,前方戴才已經帶著麾下親衛衝到了最前麵,將旗迎風招展。
一台台雲梯豎起來架在城頭上,巴蜀將士紛紛向上攀爬,下麵的幢將和仗主們在呼喊著身後的士卒,而雲梯上一道又一道的身影攀爬如螞蟻上樹。
幾乎在發起進攻之後的一刻鐘,半麵城牆上都已經是攀爬向上的北周將士。為了拿下樊城,戴才的準備也不可謂不充分,吸取之前進攻外郭的經驗,他依舊是采用重點突破的方法,選定樊城的北門作為主攻方向,霹靂車的集中進攻方向就在這裡,被砸塌的城垛就在北門不遠處。
霹靂車的攻擊可謂是聲勢浩大,石塊呼嘯著砸在城牆上,已經足夠可以給守軍很大的心理壓力,再加上正麵大街小巷中密密麻麻奔跑的士卒、沿著城牆展開的弓弩······
任誰站在城牆上都得打個寒顫。
雖然守軍並不知道,為了裝出來這聲勢浩大,戴才已經將所有人都動用了,甚至就連軍中的火頭軍都不例外。他一反常態的布下這樣的陣勢,就是要一鼓作氣,直破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