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在心裡暗罵一聲,這個樂昌當真是牙尖嘴利、咄咄逼人,不過一句話就想堵住自己也未免太天真了:“微臣正是秉太子殿下之命而來,太子殿下有些許吩咐需要告知公主殿下。”
樂昌秀眉微蹙,陳叔寶能有什麼主意,還不是被你們唆使的,到頭來你們反倒是打著他的幌子招搖行事,不過既然江總抬出來了陳叔寶,樂昌就不能表示不尊重,當即說道:“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太子殿下還請公主記住自己的身份,”江總抬起頭,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笑容之中更透露出幾分陰毒,“否則太子殿下為江山社稷考慮,到時候可能會不顧親情。”
樂昌霍然起身:“此話何意?!”
“殿下冰雪聰明,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江總淡淡說道,“太子殿下的吩咐微臣已經帶到了,還請公主殿下三思。微臣告退!”
一邊說著,江總一邊拱手行禮,似乎他就真的隻是一個傳話的,現在完成任務了就不想再對此事做任何解釋。
看著江總離開的背影,幕籬後樂昌的俏臉微微發白。
威脅,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樂昌離開建康府之後,東宮自然沒有辦法再將她怎麼樣,但是在建康府並不是沒有樂昌要惦記的人,比如這個時候還在寢宮之中上躥下跳的寧遠和深宮之中的母親,又比如已經風燭殘年的父皇······
樂昌根本做不帶帶著他們離開,而隨著東宮掌權,已經足夠將這些人作為籌碼來威脅樂昌,要求樂昌悄悄地提供關於巴蜀的情報。
這一切江總都沒有明說,但是也不需要他明說,樂昌隻要不傻自然就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這個江總,當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樂昌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自己緩緩走回去的,而看著笑嘻嘻的寧遠,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露出笑容。
世上當真就沒有雙全法了麼?
突然間樂昌想到當初李藎忱離開的時候,執意要帶自己走,可是自己卻堅持要留下來,而事實證明到頭來這隻是給自己帶來了更大的麻煩,並沒有幫到李藎忱,也沒有幫到父皇,甚至還讓自己在這個時候陷入兩難的地步。
樂昌啊樂昌,人人都說你冰雪聰明,可是你還不如當個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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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頊時日不多了。”李藎忱看著從建康府傳來的消息,歎息一聲。
李藎忱是在兩天之前南下瀘州的,接著在瀘州刺史駱牙的陪同下折而向東,順流而下到巴郡,再到南部郡。他這一次南下的主要目的是視察造船業,畢竟這是未來李藎忱賴以南征的基礎。
除此之外李藎忱還準備考察一下耕地分配情況,畢竟巴人主要的聚集地還是在巴郡附近,而這是李藎忱招攬巴人政策的核心,當然不能有差錯,另外李藎忱還打算和峽江唐氏的族中元老們商議一下刺激經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