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於蕭世廉、裴子烈這些長期以來都追隨他的人,李藎忱一般都不會用官職來稱呼,而是直接稱呼表字,相應的,在李藎忱體係內,能夠被將軍稱呼表字也被看做是一種特殊的榮譽和身份象征,後來者在羨慕和悔恨自己為什麼現在才追隨李藎忱的同時,也抓緊努力,以求能夠乾出來業績得到賞識。
實際上蕭世廉自己在之前也存在過這樣的糾結,畢竟隻要跟隨李藎忱,以後注定是要和南陳開戰的,也就是注定要和自己的父親為敵,這是蕭世廉怎麼都邁不過去的一道坎,也讓他在一段時間內多少有些消沉。
不過現在顯然蕭世廉已經找到了能夠讓自己信服的理由。
李藎忱是自己效忠的君主,而南陳是蕭摩訶的效忠對象。對於國家和君王的忠誠本來就應該放在前麵,蕭摩訶並不會因為自己這些後輩們都在巴蜀就會背叛南陳,而蕭世廉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父輩在南陳就會背叛蜀漢。
當蕭世廉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依然還是那個和李藎忱開得起玩笑的蕭世廉。
“你們大老爺們見麵之後就知道喝酒,”李憐兒不忿的說道,“走啦走啦,三位嫂嫂我們走,讓他們自己喝去吧!”
蕭湘笑著抱住李憐兒的手臂,而樂昌和尉遲熾繁當然也知道李藎忱和蕭世廉肯定有正事要談,樂昌低聲說道:“夫君莫要喝醉了。”
說完她和尉遲熾繁跟上李憐兒。
而李藎忱和蕭世廉對視一眼,李藎忱有些無奈,怎麼總覺得自己被自己的妹妹給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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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翼把兵撤到蕭關之後,關中西麵算是安穩了,估計楊堅也沒有直接進攻我們的意思,尤其是開辟商路之後,漢中城裡也熱鬨了很多,”蕭世廉一邊給李藎忱倒滿酒,一邊沉聲說道,“你走的時候可能還沒有看到,現在隨著雪化,蜀道上也是頗為熱鬨。”
頓了一下,蕭世廉不由得感慨:“想當初咱們剛剛打到閬中的時候,一路上那叫一個蕭條破敗,現在總算是看到了生機。”
“且飲。”李藎忱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蕭世廉也哈哈笑著將酒喝完,痛快的抹了抹嘴。這個團體固然充滿朝氣,可能能夠在李藎忱的帶領下走向何方,這是長久以來很多人都在遲疑和思考的問題。
而至少現在巴蜀之中已經呈現出來的欣欣向榮,說明李藎忱的行事思路和政策並沒有什麼問題。
“過了年就快要春耕了,某路過城北的時候看一些民夫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想必都江堰那邊已經修繕的差不多了吧,”蕭世廉緊接著說道,“看來你準備的很充分啊。”
李藎忱微微頷首:“畢竟這是我們在蜀中的第一個安寧的春天,這一場春耕能否順利可是決定這之後我們有沒有足夠的錢糧能夠征戰天下。耕戰本來就是不分家的。”
蜀中之所以稱之為天府,就是因為有都江堰的存在。當年水工李冰入蜀,窮兩代人之力束縛桀驁不馴的岷江,鑄造了中國水利工程史上不折不扣的奇跡,也讓巴蜀徹底成了天下一等一的富饒之處。西秦得以橫掃六合,可是和都江堰的巨大作用有脫不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