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布滿船隻的河道這個時候已經被完全清空,水麵上漂浮著的木頭和屍體等等還在述說著昨天晚上交火的激烈。而準備好的火船已經沿著河道擺開,船頭都經過加固,可以應對衝擊。
不管怎麼說水門的下半部分都是木頭製成的柵欄,就算是有再好的防護措施,也經不起火船接二連三的衝撞。
火焰永遠都是木頭最致命的敵人。
隨著薑先一聲令下,第一排火船已經飛速的向著水門衝過去,而水門上的南陳士卒也在拚命的射箭,操控火船的水師將士不斷有人中箭倒下,但是這個時候火船的速度已經提升起來,火焰也已經被點燃,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這些船隻帶著熊熊烈火撲向城門。
“砰!”一聲巨響,有如離弦之箭的火船撞在柵欄上,火焰頓時順著木頭製成的柵欄向上攀爬,而城門上投擲下來的石塊壓在船隻上,很快就把火船砸沉,可是柵欄上已經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火焰,等第二條火船也撞上來的時候,這火焰再一次瘋狂的燃燒!
“放箭!”薑先大聲吼道,身為偏將軍,他應該已經有三四年沒有指揮過走舸這樣的小船了,但是現在為了這一場大戰的勝利,更是為了自己的名譽,這些都不重要了。
走舸上的弓弩手拚命的向城頭放箭,而槳手們也在整齊的口號聲中驅動船隻飛快靠近水門。
一聲呼嘯驟然破空,石頭重重的砸在旁邊一條走舸上,走舸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頓時失去控製,順著水流撞在一旁的堤岸上,船隻很快就進水,船上的士卒紛紛逃命。但是薑先看也不看損失的船隻,隻要船隻被擊中,幾乎也就等於失去了進攻能力,那麼對於薑先來說,這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了,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在前方。
水門上的建築本來就不多,但是布置了大量的床子弩,在水門後麵還有投石機,隻不過昨天晚上蜀漢水師已經集中力量用投石機轟擊城牆,現在城牆上的設施都已經被夷平,但是還是有兩台床子弩被修複,而顯然城門上負責指揮的陳叔堅並不打算在蜀漢水師投石機的虎視眈眈之下貿然暴露自己的最後這兩個依憑,一直等到薑先的前鋒發動進攻,陳叔堅方才下令施放箭矢。
兩支粗大的鐵矢驟然躍出城門,卷動呼嘯的風直撲向水麵上快速逼近的走舸,一支鐵矢正中目標,從薑先的旗艦尾部紮進去,頓時刺穿了兩名士卒的胸膛。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恐怕就是這鐵矢的勁道很大,並沒有停在船上,而是直接帶著兩個獵物落入水中,水麵上頓時泛起層層漣漪。
血紅色的漣漪。
而另一支鐵矢則從兩艘走舸的中間穿過,呼嘯的風讓船上的士卒都打了一個寒顫。
城頭上的床子弩沒有下一次發射的機會了,七八個石彈幾乎同時命中了它們所在的位置,也順帶將水門上這最後一點兒城垛也摧殘乾淨,整個水門上隻有一麵麵盾牌還在勉強阻擋著從城下射過來的箭矢,而士卒想要搬動檑木滾石,就隻能彎著腰了,否則就擦著頭皮飛過去的箭矢會隨時收掉他們的性命。
又是一輪石彈投擲過來,密集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