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彆人某都有信心,”裴子烈咬了咬牙,“這個蕭摩訶,卻不知道哪裡犯了混!”
若是換做彆人,打到這個地步,估計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可是這蕭摩訶,竟然靠著殺人一手壓製下去了內部的反對,催動著城中的將士死守這城池。
“蕭元胤到底還是當年那個蕭元胤啊,”吳明徹輕笑一聲,“隻要是他認準了的事,誰都改變不了,就算還剩下一個人,他肯定也要舉著刀抵抗。”
裴子烈跺了跺腳,蕭摩訶的脾氣他又如何不清楚,可是現在家國大事已經如此,蕭摩訶繼續支撐下去,難道就真的以為南陳朝廷會把他當做忠烈之士麼?
“想要在月底之前強攻入城,可就要承擔巨大的損失,到時候殿下不責罰你,也自然有人會彈劾你。所以現在彆指望蕭摩訶開竅了,但是城中並不是沒有其餘不可指望之人。”吳明徹悠悠的說了一句,竟然就此走下了點將台。
裴子烈怔了一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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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周圍來往忙碌的士卒,再看看剛剛掛上去的首級,蕭摩訶隻是目光冰冷。
站在他身後的陳禹暗暗歎息一聲,大將軍這是在向所有人表明態度,要知道陳頊身死的消息震蕩的可不僅僅是這三個人的心,他們三個都已經是仗主一層的了,誰知道下麵還有多少士卒有這樣的想法,卻還不敢說出來,又有誰知道這幾個仗主的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也有著相同心思的更高一層的人在背後唆使。
但是不管怎麼說,陳禹覺得蕭摩訶這樣做的確有些不妥。
江陵城守到現在,從上到下,將士們都是儘力了的。隻不過因為時局的變化出來代表所有人吐露一下心聲就被殺了頭,即使是在戰場上,這樣做也未免會寒了大家的心。
陳禹很清楚,軍中已經有傳言,蕭摩訶就是要用這闔城兵馬的性命來成就自己忠義的名聲,否則他的兒子和女婿都在對麵軍中,他隻要投降,少不得是大將軍,甚至還能更進一步成為司空。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就連陳禹看向蕭摩訶的目光也有幾分迷惑。大將軍,這城繼續守下去,你到底是為了口口聲聲說的大義,還是為了自己的那一點兒青史留名的私心?
這國已經支離破碎,甚至就連皇室都不願意再拚命了。這麼多將士,不應該死在這裡啊。
而蕭摩訶似乎感受到了身後的目光,雖然沒回頭,卻低聲說道:“是不是覺得某做的過分了。”
陳禹神情凜然:“戰場之上,亂軍心者,格殺勿論,大將軍做的沒錯······”
蕭摩訶苦笑一聲,卻沒有說話。
陳禹雖然這樣說,但是蕭摩訶卻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知道這城裡所有人都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