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議事堂上頓時一片寂靜,大家都下意識的看向姚思廉。
這話什麼意思?
陳叔慎死死咬著牙,陳慧紀難道也堅持不住了?若是江州投降了,那蜀漢水師就可以順著贛水直接衝到豫章郡城下,到時候蜀漢軍隊水陸夾攻,這簡直就是湘州之戰的翻版!
所以包括陳叔慎在內,所有人都慌了神。
姚思廉似乎對於這些人的反應很滿意,不慌不忙的說道:“現在十萬大軍圍城,江州那邊早就已經有意向,所以並不是什麼難事,小子可不敢和顧公搶功勞,這十拿九穩的事自然就要交給顧公了。”
“那我們這裡難道就不是十拿九穩了?”就在這時,一名將領忍不住問道。
這話一出,頓時整個議事堂上就炸了開來。
“此話何意?!”
“什麼意思你們自己清楚!”
“這一戰你們武將是不是不打算打下去了?”
“還怎麼打,某手下的將士已經跑了三分之一了,再過兩天恐怕就要跑乾淨了!”
“要打的話也可以,你們文官先想辦法把軍隊的錢糧補齊再說彆的,否則打個屁!”
兩邊的文武官員頓時對著罵起來,而站在中間的姚思廉似乎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幕,笑而不語,隻是看著陳叔慎。
“安靜!”陳叔慎臉上實在是掛不住了,大吼一聲。
好歹他這個嶽陽王還是要出去頂缸的,所以大家也不敢太過分,議事堂上總算是安靜下來,而陳叔慎隻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通過這幾句爭吵,他已經明白下麵這些官員在想什麼。文官們想要催動著武將繼續拚命,好成全自己忠義的名分,但是自己是絕對不能上陣的;而武將們自然不用說,對於李藎忱和裴子烈這些出身南陳軍中的人,他們本來就沒有多少排斥感,再加上之前也被打破膽了,誰還想打下去,至於糧餉不齊,士氣不振,也是一個重要的客觀因素。
此時姚思廉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正色看向陳叔慎:“嶽陽王,某冒昧的問一句,湘州之戰,嶽陽王可知道城中死傷多少?”
聽到這句話,陳叔慎覺得自己驟然回到了那個血火連天的夜,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彆說那些百姓死傷多少,單單是兵馬死傷多少他都數不過來。
那當真是一場惡戰啊。
而姚思廉將陳叔慎的神情儘收眼底,緊接著問道:“那嶽陽王覺得這一戰打下去,這豫章郡之中又要死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