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關牆已經擴大為城池不說,城外還有大量的集市,不遠處的碼頭上甚至還有沒有來得及搜集、摧毀的船隻。
顯然嶺南商貿的發達使得原本作為屏障的嚴關已經演變成一個商賈行人進出嶺南的重要歇腳點。
嚴關這邊境城鎮尚且如此,嶺南之地恐怕要比想象之中的繁華啊。蕭世廉這才意識到李藎忱好像的確給自己安排了一個美差,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那就是眼前的嚴關雖然看上去很混亂,但是至少應該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李藎忱和裴子烈在荊州和江南的高歌猛進蕭世廉是知道的,就連兵馬充足的江南都是如此,因此蕭世廉也不指望著根本沒有什麼守軍的嶺南會有抵抗,都已經做好了接收城池的準備,可是眼前的情況顯然出乎意料。
“將軍,已經查明,嚴關上的是桂州刺史傅縡。”負責刺探情報的唐孝沉聲說道。
蕭世廉怔了一下,旋即忍不住苦笑一聲。
傅縡怎麼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不過想想也是,沈君高和傅縡都被貶謫到嶺南,一個是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一個是桂州(今桂陽)刺史,這嚴關就在桂州的北側,所以把守嚴關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傅縡的肩膀上。
“這個老頑固啊。”蕭世廉歎息一聲,傅縡和沈君高是什麼樣的人他當然心裡有數,指望著傅縡能夠放開道路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眼前這嚴關看來是要強攻了,不過蕭世廉還是想要試一試,“侯亶,你願不願意入城走一遭?”
一個年輕人快步出列:“屬下既然名有‘膽’字,如何不敢!”
軍帳之中眾人頓時低笑,這侯亶是侯安都的第三個兒子,也是在西北建立了功業的侯秘的弟弟,雖然年紀輕輕,但是繼承了父親的爵位,所以在南陳還是個縣侯。
這一次以主簿的身份隨軍,實際上是負責統籌安排本地的官員和民事,算得上蕭世廉麾下文官之中暫時的一把手,當然這也是因為李藎忱手下文官人數太少,而有如顧野王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又沒有辦法舟車勞頓、隨同大軍一路南下,所以這樣艱巨的任務也隻能落在年輕人的肩膀上。
侯亶的“亶”實際上是誠實和坦然的意思,和膽子沒有關係,但是他這麼一說,讓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淡化了不少。而蕭世廉目光旋即落在李詢和羅毅的身上:“大軍準備攻城!”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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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嚴關關牆上,傅縡實際上很緊張,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向下撥動佛珠了,手心中全是汗水。
作為一個文官,看著城牆外龐大的軍營以及河道上來往不斷的船隻,傅縡真的不知道憑借自己手下的這些兵馬能夠支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