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個時候李藎忱方才想起來孔範,沉聲說道:“本王能夠兵不血刃入城,孔卿家當為首功。”
孔範謙虛的笑了笑,而李藎忱站起來:“之後平定江南,恐怕還少不了孔卿家助力。”
孔範急忙說道:“殿下還請放心,陳叔寶已經被活捉,殿下大軍又入嶺南,這江南之地,傳檄而定。”
李藎忱微微頷首,這個倒是在預料之中,南朝幾個朝代更迭,民間對於誰做皇帝實際上並不在意,隻要建康府拿下來,民間各處也就緊跟著改旗易幟,甚至大部分的官員都不會換掉,大家不過是換了一個朝代賣命罷了。
“當務之急是穩定建康府城內,”李藎忱淡淡說道,“隨某而來的官員並不多,憑借他們估計很難張羅這麼大的攤子,這件事還得你來負責,還有前朝官員願意效忠於本王的,自然也可以用。另外還有,如何處置陳人皇室,這個你去和顧野王顧公商量,儘快拿出章程。”
孔範心中一喜,這是要重用自己的意思?
當下裡他急忙拱手,喜形於色的離開。
而就當孔範離開的時候,裴子烈也正好進來,兩人行禮之後,裴子烈目送孔範的背影消失,無奈的說道:“殿下,此人······”
李藎忱淡淡說道:“此人沒有什麼城府,不過就是一個投機倒把之徒罷了,反正他對建康熟悉,先讓他幫著顧公穩定一下形勢吧,否則顧公一個人也上了年紀,忙不過來的。”
“那之後又該怎麼處理?”裴子烈還是有些擔憂,對於這樣的人他顯然沒有多少好感。
“你看他的樣子,坐在這個位置上他恐怕也是戰戰兢兢,之後還是讓他去管禮儀教化的事情吧,不能耽誤了這個天賦。”李藎忱一笑,旋即換了話題,“城裡的情況怎麼樣?”
“已經穩定下來了,就樊家的些許餘孽帶著一些衛軍反抗,不過已經被我們全部斬殺。”裴子烈沉聲說道,“樊家也是鐵了心要和我們作對了。”
“樊毅被流放,樊猛也戰死了,他們樊家沒有了頂梁柱,不過是任人宰割罷了,等著本王報複,還不如讓自己死的壯烈一些。”李藎忱倒是並沒有詫異。
“那陳叔寶和陳人皇室······”裴子烈緊接著說道。實際上這才是大家最擔心的事情,李藎忱對於南陳皇室未免有些仁慈。南北朝皇室幾代更迭,對於前朝的皇室一向是恨不得趕儘殺絕,而至少李藎忱現在似乎並沒有表露出來這個意思。
“某得江南,便是世家所助、百姓所擁,”李藎忱淡淡說道,“所以沒有必要將陳叔寶置之死地,不如當吉祥物養著,還能表現出來某的仁慈。”
之所以曆朝曆代對前朝的子嗣提防再三,就是因為害怕有心懷不軌的世家會打著前朝的旗號作亂,曆史上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甚至就連南陳滅亡之後也是如此,蕭摩訶的小兒子蕭世略在曆史上就曾經作亂於江南。
但是李藎忱此時麵對的情況顯然不一樣,陳頊末年朝政動蕩,而陳叔寶登基這幾個月更是儘奢華之能事,百姓已經怨聲載道。江南的世家對於李藎忱更是大力支持,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會有反對的聲音。李藎忱倒不如對南陳皇室寬容一些,表現出來自己真的有坐天下的仁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