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校尉心裡連連叫苦,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攔姑奶奶您啊,但是這上麵的命令可不允許我把寧遠公主這麼一個活人給放走,“屬下······”
“本宮自會和殿下解釋。”樂昌俏臉上蒙了一層寒霜,一揮衣袖,拉著寧遠就往外走。
校尉頓時不敢多說,旋即看向身邊的仗主,仗主急忙低聲解釋兩句,校尉登時眼睛瞪大:“你小子是吃乾飯的?王後讓人這麼辱罵,你他娘的給老子愣著?!殿下說了,對付這幫家夥不用客氣,去,把那兩個玩意給老子弄出來,一人抽五鞭子,告訴他們這裡不是陳國了!”
而樂昌剛剛走出去不遠,腳下就是一個踉蹌,寧遠急忙攙扶住她:“姊姊,姊姊你沒事吧?”
樂昌輕輕靠在旁邊的欄杆上,看著晴朗的天空,艱難一笑:“沒事。”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這就是自己要承擔的責任,這一切都怪自己,自己這樣為了陳家奔走,可是到頭來卻成了亡國禍水?
難道家中的女人就是用來推卸責任的麼?
當陳叔堅、陳叔英他們在前麵死戰、在和陳叔陵鬥智鬥勇的時候,這些家夥又在哪裡,哪怕是投降了的陳叔慎和陳慧紀,至少都曾經在湘州、在荊州和李藎忱轟轟烈烈的打過,而那個時候他們又在哪裡?
歌舞升平?醉生夢死?
“去見殿下。”樂昌低聲說道,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振作起來,而幾名負責傳遞消息的婢女快步跑過來。
“娘娘,宮門,宮門外來了好多人!”
“什麼?!”樂昌怔了一下。
“建康府的百姓在請求殿下登基!”
樂昌臉色已經煞白,一下子伸手撐住欄杆,看著手中的奏章,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三請三讓的程序她還是很清楚的,文官請,武將請,然後皇族請,這皇族或是皇帝的親戚,或是前朝的皇族,反正隻要能夠代表這個政權的合法性就可以了。
因此樂昌緊趕慢趕,就是要搶在武將後麵將陳朝皇室的勸進表地給李藎忱。
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是萬民前來。
自己終究是晚了一步,而且這南陳皇室、不得民心的南陳皇室,在這洶湧民意麵前,已經變得微不足道,就算是自己這個時候表達出來這個意思,又有什麼用?
“姊姊······”寧遠顯然也意識到大事不好。
樂昌無奈的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奏章。
此時這一份寫著皇室名字的奏章,輕的如鴻毛。
“懇請殿下即皇帝位!”宮牆之外,呼喊聲如浪潮,越過高高的宮牆,拍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我們······回去吧。”樂昌的聲音愈發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