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裡過了大河,想要再前往武威還得穿過大漠、再一次渡過大河,更何況大河也是剛剛冰封,莫非這個突厥葉護被嚇破了膽子,所以乾脆打算直接北上漠北草原?
這時候北方風雪大作,和自殺有什麼區彆?
侯秘並不認為這個突厥葉護膽小,從之前一個吐屯帶著兩千兵馬就能冒冒失失的南下來看,突厥人這個時候還是非常著急想要找到一個能夠避寒和解決糧草問題的地方的,此時北上,南轅北轍。
等浩浩蕩蕩的突厥部落走遠,於璽撐著地艱難的爬起來,雪地中也陸陸續續有人影站起。他們已經在這個地方埋伏了兩個時辰,就是為了探查突厥部落的去向。戈壁灘上雖然行進艱難,但是並不是沒有道路,比如從他們藏身的這個小山丘背風麵西側,就是一條開闊的穀地可以直接前往靈武。
侯秘搓了搓手,掏出來輿圖,凍僵了的手指艱難的點了點輿圖上的標注:“這裡已經是最後一條向西南去的道路了,他們還真的沒有回頭的意思?”
“不,還有。”於璽艱難的說道,“你看這裡。”
“嘶!”侯秘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他們會沿著大河南下?如果走這條道路的話,會平白多出來四五十裡,在這雪地之中前進的話,少說要多走兩天!”
“但是如果能夠迷惑我們,然後突然出現在靈武城下,那麼又有什麼不妥呢?”於璽沉聲說道。
侯秘登時無言,是啊,隻要能夠迷惑守軍,就算是多兩天也受得了。並且沿著大河行軍,的確也有背水一戰的感覺。
“突厥人要發瘋啊?”
“某寧肯相信他們是瘋了,也不相信他們會冒著風險渡過大河然後去吃冰臥雪。”於璽果斷的說道。
侯秘攥緊拳頭:“事不宜遲,此事抓緊報告給靈武那邊。你帶一隊人回去,某繼續帶人追著他們!”
於璽搖了搖頭:“某去追!”
“出了事你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侯秘淡淡說道,身為大漢的雜號將軍、一方統帥,他的權力要比於璽這個還聽命於於翼的少將軍要大不少。
遲疑片刻,於璽還是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侯秘的肩膀:“好兄弟,一路保重!”
“一路保重!”侯秘哈哈大笑,轉身上馬。
或許他們的祖輩都沒有想到,曾經是仇敵的兩個家族的子弟,會在這西北的風雪之中並肩作戰。
不過和北方的突厥人作戰,保衛屬於華夏的神州大地和子民,本來就應該是一個將領和一個將門世家的榮譽,就算是祖先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
侯秘勒住戰馬,環顧四周,經過這麼多天的戰鬥,無論是北周還是大漢的將士實際上都已經融為一個整體,他們團結在這兩麵旗幟之下戰鬥,仿佛從來就不是敵人。
“兒郎們,跟我走!”侯秘大喝一聲,策馬向前,大隊的騎兵緊緊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