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將軍,回樂城連同城南兩處營寨之中總共是一個校的兵馬,”曹寧急忙說道,旋即有些無奈,“可是這回樂城的大小將軍也看到了,能夠擺開五百人就已經不錯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不得以在城南又修建了兩個營寨。”
“這對我們並不是壞事,”侯秘卻出乎意料的說道,“從這峽穀走過來,某也已經詳細觀察過,我們很難展開,對於突厥人來說也一樣,他們在正麵也就最多安排一千到兩千的兵馬,一旦沒有辦法突破回樂城,那麼也就沒有辦法把我們怎麼樣,他們龐大的部落也隻能被困在河穀之中進退兩難,到時候憑借寒冷和饑餓就可以擊退他們。”
雖然侯秘這麼說,但是想到雙方巨大的兵力差距,曹寧剛才的雄心萬丈也被濃濃的擔心所替代,他伸手拍了拍夯土的城牆:“將軍你也看到了,這城垣隻能稱得上可以站人的土牆,我們很難依靠這樣的城垣長期堅守。”
“我們也不需要長期堅守,隻要能夠堅持一個月,突厥人必然崩潰。”侯秘淡淡說道,相比於曹寧,他對於突厥人顯然更了解,“草原上的狼被圍困在狹窄的穀地之中進退不得的話,很有可能會先自相殘殺,他們是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的。”
一邊說著,侯秘一邊看向遠處的風雪:“更何況在這裡堅守的也不僅僅是我們······”
曹寧怔了一下,而侯秘笑著說道:“突厥大軍已經選擇這裡作為決戰之地,征西將軍還有周人的於老將軍肯定也會隨即率軍前來,突厥人看得清楚,我們的人也不可能不明白,回樂就是靈武在正北側唯一的咽喉要道,突破回樂,靈武甚至整個西北和關中都將在望。”
跺了跺腳下單薄的城牆,侯秘緊接著說道:“就是這個小城,估計很快就要成為整個西北風暴旋轉的中心!”
曹寧有些錯愕,旋即攥緊拳頭,他為自己剛才的擔憂甚至膽怯感到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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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輿圖上,襄陽北側隔著沔水的南鄉,青色被赤色所取代。
就在兩天前,蕭世廉率軍北上強渡已經結冰的沔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南鄉,南鄉的三千北周守軍幾乎全部被俘。
畢竟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該死的南蠻子竟然會冒著大雪突兀出現在城下,而在城中白袍的幫助下,防備鬆懈的南鄉被拿下當真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這也不怪北周士卒,至少現在大漢和北周還維持著表麵上的和平,按理說這南鄉爆發戰事的可能性甚至比不上洛陽這北周楊堅和宇文憲兩方爭奪的前線。
而其餘戰線上的進攻也非常順利,淳於岑和黃玩從淮西發動進攻,輕而易舉的拿下北周所屬的湖州和荊州,把戰線拉平不說,蕭世廉和淳於岑、黃玩所部也形成掎角之勢,向北逼迫南陽,同時蕭世廉的兵鋒也隨時可能會叩武關而入。
驟然間荊州北線局勢變得緊張,各地將領在沒有得到楊堅的命令之前也不敢輕舉妄動,留守京城的楊堅麾下內史上大夫鄭譯以宇文贇的名義頒布旨意,命令南陽、武關等地守將嚴加防守,同時鎮守關中的上大將軍李衍已經帶著藍田大營的兵馬南下,作為武關的後盾。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李衍也不敢走遠,誰知道李藎忱會不會再從漢中甚至是西北出手?
要知道現在的漢中和西北因為西北戰事的原因已經是一座大兵營,而蹲在漢中坐鎮的就是曾經的南陳老將淳於量,雖然現在的淳於量已經不再擔任武職,而是領著開府儀同三司的虛銜養老,但是誰都知道這老將軍是李藎忱專門放在漢中的撒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