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的前兩次進攻他也並不是沒有經曆,但是那畢竟隻是小隊人馬試探性的進攻,城中一通亂箭射下來,甚至不需要投石機發威,就讓突厥人丟下一地的屍體知難而退,雙方根本就沒有推進到近身肉搏、刀刀見血的地步。
而旁邊的侯秘也是神情凝重。因為大雪的緣故,援軍還在路上,但是突厥人卻來得如此之快。
顯然這一條狹長的河穀也讓突厥人感受到了恐懼,而這小小的回樂城則是他們生的希望。看著那些呐喊著、猙獰的臉上寫滿瘋狂的突厥士卒就能夠知道,這注定了是一場惡戰。
“投石機,放!”侯秘果斷的下令。
“床子弩準備!”曹寧也跟在侯秘身後下令,年輕的他聲音都未免有些顫抖,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愈發堅毅。
侯秘瞥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些許讚許的神色。戰爭、尤其是以寡敵眾的實戰,是最容易讓人成熟的。
石彈呼嘯而出,就像是犁地的鐵犁,在滾滾人潮之中劃出來一道又一道的缺口,但是很快這缺口就被後麵更多的人所填補。突厥葉護和吐屯這兩個大部落都是突厥部落之中規模數一數二的,所爆發出來的戰力自然也令人吃驚。
“床子弩不著急放,把人放的近一點兒。”侯秘凝神說道。
風太大,這麼遠的距離上也就隻有石彈還能保持一點兒可憐的準頭,箭矢撒出去恐怕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曹寧應了一聲,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吐沫,看著那潮流一般的敵軍已經越來越近,微微眯眼,而旁邊的侯秘霍然一揮手。
“放箭!”
在這樣的狂風之中,唯一能夠起到作用的也就隻有床子弩的鐵矢,當然相對的,突厥人的騎射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反倒是大漢這邊沾了光。
粗大的鐵矢呼嘯而出,刺破當先一名突厥士卒的胸膛,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突厥士卒慘叫著倒下,但是更多的突厥士卒還在拚命的向前衝,轉眼功夫這人潮就到了城牆近前,而突厥人的投石機也在向前推,石彈呼嘯著砸向城牆。
突厥人的投石機自然和大漢的霹靂車沒有辦法相比,距離自然更近,而且突厥人乾脆更是拚命,他們顯然已經意識到這麼遠的距離上對城牆並沒有什麼威脅,所以直接推動著投石機向前。
“這幫家夥是要拚了。”曹寧忍不住說道,他已經在指揮床子弩調轉方向,直指那些移動的投石機。這些投石機隻能拋射小石彈,甚至說的不好聽一些就是小石頭,但是也已經足夠對守軍造成威脅。
“放!”侯秘緊接著也一揮手。
箭矢再一次呼嘯而出。
“他們拚命,那我們就要了他們的命。”侯秘這才微笑著說道。
下一刻,一架架雲梯靠上城牆,低矮的城頭上,早就已經燒的火熱的油鍋同時翻滾,滾滾熱油劈頭蓋臉的澆了下去。這些熱油是用城中能夠找到的幾乎所有柴火才加熱起來的,就是為了給這些突厥人一個驚喜。
大批的熱油順著雲梯滾下去,努力攀登雲梯的突厥士卒慘叫著從雲梯滾下去,而雲梯周圍的士卒也都滿地打滾。
“退,退!”不斷有士卒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