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一直緊緊盯著各處,生怕出現缺口的侯秘,當發現有這麼一個漏網之魚的時候,他急忙撲上來,本來就不長的城垣上,每一個人都應該投入到戰鬥之中。
橫刀和彎刀碰撞在一起,緊接著再一次接連交鋒。這似乎也是兩個民族和兩種文化的交鋒。大開大合的橫刀縱橫劈砍,似乎想要把風雪都攪動起來,帶著一個民族被壓迫數百年的憤怒;而那彎刀左右格擋迂回,想要尋找敵人的破綻,給予致命一擊,就像草原上的狼不斷撕咬對手,隻等著對手亂了手腳之後再下最後一口。
“當!”又是一聲脆響,風雪之中兩把刀再一次碰撞,侯秘和那個突厥小頭領已經可以看到對方猙獰的麵容,更能夠看到那眼眸之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仇恨,不甘,憤怒······
“殺!”侯秘大吼一聲,手中微微放鬆,任由對麵的刀壓著自己,集中力氣一腳踹在那小頭領的膝蓋上,小頭領顯然沒有想到侯秘竟然會冒著受傷的危險主動後退,而且本來就擅長馬背上作戰的突厥人,在腿上自然沒有下過什麼功夫,也沒有想到侯秘會來這麼一下。
登時那小頭領一下子跪倒在雪地中,而侯秘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手起刀落。
點點鮮血灑在地上,侯秘看也不看這個已經是死人的對手,縱身撲向前方的兩名緊跟在後麵衝上來的突厥士卒。而另一道身影也衝出來,曹寧同樣也是大喝一聲,手中的橫刀迎頭劈下!
兩個人一左一右把登上城池的敵人殺退,方才背靠背同時看向兩側,突厥人終究還是有七八個跳上城,不過在後麵早就已經嚴陣以待的漢家將士用馬槊輕而易舉的把他們殺死。
畢竟馬刀對馬槊,長短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隨著風雪越來越大,城上城下的情況已經快看不清楚,突厥人的進攻也被打亂,畢竟他們也不知道城上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無奈之下隻能先行退軍。
這一次進攻突厥人至少付出了六七百的傷亡,更重要的是他們並沒有越過雷池一步。
嗚嗚的號角聲中帶著幾分低沉,似乎突厥人也因為自己的進攻失敗而感到悲哀。
“總算是退了。”聽著風雪之中的號角聲,曹寧鬆了一口氣,他的半邊衣甲上都是剛才近身肉搏留下的鮮血,此時已經結冰。
而旁邊的將士們也在抓緊把敵人的屍體丟入城中,這些屍體會運到城南掩埋或者直接丟棄,更或者作為柴火被燒掉。在這苦寒之地,突厥人就是死敵,自然沒有什麼所謂的道德倫理,這對於敵人根本不適用,這些屍體也必須發揮出來最大的作用,至少不能直接丟到城下成為敵人的墊腳石。
原本曹寧對此還有所不解,但是當他看到今天突厥人進攻的潮流時候,方才意識到這樣做的重要性。
隻要時間足夠長,突厥人真的有可能用自己人的屍體堆砌出來一條上城的道路,把城上的突厥人屍體搬走,而不是簡單的丟下城,隻是減緩一下這城下的“道路”的鋪設速度罷了。
“這隻是因為風雪大了,若是沒有風雪,少不得是一天一夜的惡戰。”侯秘卻並沒有放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