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騎兵不是死就是降,投降的周人不論步騎,集中在一起,一個個垂頭耷腦,對於自己的命運,他們已經無從掌握。
而李藎忱當然也不會跟他們客氣,跟他們客氣就是讓自己人不痛快。這些人也都將會發配到嶺南去,李詢不是正缺少兵馬麼,這些人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這些北地漢子是不是適應嶺南的天氣,那李藎忱就管不了那麼多了,當初漢軍下嶺南的時候也遇到過這些問題,既然要征服新的土地,損失也是難免的。
李藎忱沒有那麼仁慈,對於他來說,大漢的將士自然都是自己的子民,需要全力愛護,但是敵人的士卒,那不過也就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字罷了。如果連這點兒狠心也沒有,那李藎忱也沒有必要坐在這個位置上。
“末將參見陛下!”黃玩和魯廣達並肩而來。
李藎忱微微頷首,今天這一戰他們兩個能夠在韋孝寬和梁士彥的麵前支撐那麼久,實際上已經很體現能力了。李藎忱當然不會對他們要求太多,畢竟漢軍這些將領從東南一隅走到現在征戰天下的戰場上,本身也需要成長和曆練。
“末將有罪,請陛下責罰!”淳於岑此時也過來了,隻不過相比於黃玩和魯廣達,他上來就先請罪。
不管怎麼說,楊堅是從他的防區跑掉的。
李藎忱伸手扶起來淳於岑:“楊堅不戰而走,愛卿何罪之有?今日之戰得賴愛卿,方才能夠擋住楊堅,若非楊堅被困住,又焉有如此大勝?”
淳於岑拱手連連道不敢。
而李藎忱環顧四周:“今天,我們又距離長安城近了一步!”
“吾皇萬歲!”無數的將士們齊聲高呼。
他們追隨著戰無不勝的皇帝陛下,又親身參與了一場勝利。
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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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搜!”
不遠處的山崖上傳來程峰的聲音。
楊堅覺得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似乎在那個長安的雨夜之中也聽到過這個聲音。
但是這個時候他不能發出一點兒聲音。
夜色已深,楊堅跑了足足一個白天,跑到了他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畢竟他不敢折而向東或者向西,隻能一路向北。
而程峰這家夥也鍥而不舍的追了一路子,不過羽林騎對於這裡的地形地勢也不算熟悉,隻能在後麵緊緊跟著。最終追的隻剩下楊堅一個人,基本楊堅的護衛們都因為留下斷後和戰馬體力不支而倒下了。
不過他們的犧牲也終究為楊堅在戰馬倒下之後尋找藏身的地方提供了機會。
饑寒之感同時漫上來,不過很快就被擔憂所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