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蕭世廉怎麼說也是大漢的驃騎將軍、大都督,如此以禮相迎,還不是看在賢妃娘娘的麵子上,這家夥還真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
而蕭世廉饒有興致的笑道:“國丈此言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要知道賢妃娘娘嫁給陛下,那可是你們尉遲家的老夫人親自應允的,也算是明媒正娶,而且承蒙老夫人不棄,某也迎娶了貴兄長的女兒為妾室,因此也算尉遲家的女婿,國丈可不能對自己人如此,更不能對老夫人之命棄之不管吧?”
尉遲順頓時一口氣憋在那裡。
蕭世廉抬出來元氏,也就是他的母親,他當然無話可說,說什麼都不僅僅是辯解,而是不孝了。
而且尉遲家的女兒落入敵人的手中,這本來就是尉遲家男兒的恥辱,尉遲順也的確不想在這上麵繼續糾纏。
“國丈不要擔心,等會兒某就派人送國丈前往長安,賢妃娘娘應該已經等得著急了,隻可惜元太夫人和諸多尉遲家家眷都還在建康府,嶽父大人也在太夫人身邊,否則國丈就能夠和更多家人團圓了,”蕭世廉微笑著說道,“若是算起關係,晚輩就冒昧稱呼一聲叔父,叔父請歇息吧。”
尉遲順這一次並沒有再爭辯。
他想到了襄陽城外為了掩護自己而倒轉馬頭的兄長,想到了在敵人的巢穴之中艱難求生的母親和妻兒,心中隻有羞愧和無奈。
尉遲熾繁寫給他的家書,都還放在他的內衫衣兜裡麵,可是他看過一遍之後就再也不敢看。這些年家書寥寥,而尉遲熾繁那些平淡的文字描述的家長裡短,讓尉遲順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還是自己懂事的女兒隻保留了生活中好的那一部分,卻隱藏了更多的苦難?
尉遲順不敢想象,所以他也不敢看。
而現在,自己以階下囚的身份終於要見到闊彆的親人了,更是讓他心中有說不上來的感覺。
命人送尉遲順先去休息,實際上也是為了先軟禁他,蕭世廉轉而看向蔣元遜:“老將軍老當益壯,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果不其然呐!”
蔣元遜被蕭世廉這麼一說,心情更好了,哈哈笑著捋著自己的胡子:“驃騎將軍過獎了,老夫自己清楚自己沒有什麼將帥排兵布陣之能,但是這擒賊殺敵之力還是有的。”
“老將軍為國之棟梁,此言可就太謙虛了。”蕭世廉擺了擺手,旋即把話題轉移到當前的局勢上,“現在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啊,司馬消難固然退了,但是尉遲迥和宇文憲不見得就會吃這個啞巴虧。”
黃玩、魯廣達等人也快步回來,剛才他們也算是喝上了一口湯,所以心情都不錯,畢竟是侍衛親軍的戰場首秀,大家隻要做好配合工作,之後少不得侍衛親軍會報答人情。
“宇文憲不見得接下來就會和我們接著打了,”蔣元遜搖了搖頭,“他本來就是本著沾光的心思來進攻的,現在吃了虧自然在沒有弄清楚我們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輕而易舉吃掉這些騎兵的之前,絕對不會主動再起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