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忙前忙後也不知道是幫場子還是搗亂的蕭湘,此時坐在李藎忱的身邊,正悄悄地抹眼淚。
“湘兒你哭什麼?”李藎忱有些無奈。
你爹在建康府活得好好的,朕都沒有管過你去見他。
要真的哭,也應該是寧遠哭才對。
“陛下不覺得很感動麼?”蕭湘吸了吸鼻子。
李藎忱掏出來手帕遞給她:“感動歸感動,但是朕一想到這位老丈人之上還有一個,就感覺很頭疼。”
尉遲家多頑固,尉遲順是小頑固,而他爹還是個老頑固。
現在這個老頑固還帶著大軍屯駐在華陰,李藎忱不可能不在乎。
“陛下請用茶。”楊麗華帶著宮女上來倒水。
尉遲順正在和尉遲熾繁低聲說話,驟然見到楊麗華上來倒水,驚訝的想要說什麼,尉遲熾繁急忙說道:“這是陛下的女官楊氏,爹爹應該沒見過吧。”
楊麗華也微笑著躬身行禮:“見過尉遲將軍。”
尉遲順張了張嘴,不過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李藎忱這位皇帝陛下,明顯給宇文贇帶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當然尉遲順並不知道,其實應該是好幾頂。
不過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尉遲順還是想要起身還禮。
而李藎忱此時輕輕咳嗽一聲:“現在後殿之中,在座的便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尉遲順點了點頭,李藎忱這等於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猜測。
北周皇室的尊嚴,也等於被李藎忱踩在腳下了。
不過自己現在也沒有資格為宇文家哀愁了。
而被李藎忱直接說成是一家人,楊麗華有些惱怒,卻發現自己也無法反駁,雖然她還頂著女官的名號,卻和李藎忱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而且自己的妹妹又是李藎忱的人,所以一家人還真的沒有叫錯。
頓了一下,他徑直說道:“鴻門之戰,嶽父可服輸?”
這是李藎忱第一次以“嶽父”兩個字稱呼尉遲順。
尉遲熾繁微微一笑,至少說明這兩個男人應該不會直接吵起來。
尉遲順沉默片刻,對於李藎忱這個稱呼算是默認了,緩緩說道:
“某不得不說,你們手中的那個新式器械的確有逆轉乾坤的能力。而且某也不得不承認,即使是沒有那些東西,在你們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這一戰勝負已定,你們的將士的確能征善戰,是某從來沒有見過的精銳。”
李藎忱不由得哈哈大笑。
侍衛親軍怎麼說也是大漢一等一的精銳了,能夠得到尉遲順的讚揚也在情理之中。
而尉遲順緊接著說道:“但是北方齊王殿下身邊尚且有帶甲百萬,良將千員,陛下想要輕易征服北方,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尉遲熾繁秀眉微蹙,剛想要開口阻止自己的爹爹,不料李藎忱徑直問道:“那不知道嶽父認為潼關之內,孰勝孰負?”
尉遲順歎息一聲:“就鴻門之戰來看,你們當勝,齊王在沒有弄清楚你們手中到底握著什麼武器的時候,應該是不會在自己根基薄弱的關內和你們決戰的,所以一旦你們前進,齊王應當會選擇後退,這一戰不管打還是不打,都是你們勝。”
李藎忱點了點頭,對於這個答案他並不奇怪。尉遲順就算是再對自己人有信心,也不至於一點兒當今形勢都看不穿,所以這個判斷還算中肯:“宇文憲的使者劉休征昨天晚上已經見過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