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華似乎意識到如果自己現在再不說的話,就沒有機會了,隻能鼓起勇氣開口:“陛下,這封信明天就要寄走麼?”
“哪封信?”李藎忱裝作不知情。
“就是奴的妹妹寫給家父的信。”楊麗華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這個呀,”李藎忱拿起桌子上的信,揚了揚,“沒錯。”
楊麗華急忙說道:“那可不可以交給妾身保管。”
李藎忱笑著問道:“這是你妹妹給你爹爹的信,就算是寫的時候你在旁邊有所參謀,好像也不能就直接給你吧,朕可是答應了妙兒的,要是被妙兒發現了怎麼辦?”
楊麗華徑直說道:“陛下明知道這封信寄出去對妙兒和家父都不好,又為何會應允?”
李藎忱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冷聲說道:“你就算是扯謊的話也不要扯著妹妹,妙兒寫信是她願意的,朕同意的,而且就算是有什麼意外,朕也會護她周全,輪不到你來擔心。你擔心的實際上是你的爹爹,對不對?”
楊麗華臉色一變,急忙拜倒在地:“妾身有罪。”
畢竟楊堅在是自己的父親之上,更是大漢的敵人。
李藎忱笑道:“你又何罪之有,親情本來就是人應該有的,若是連父母養育之情都丟到身後了,那這人和牲畜還有什麼區彆?”
楊麗華訥訥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李藎忱饒有興致的說道:“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真的覺得這麼一封信送到楊堅的手上是在害他麼?”
楊麗華秀眉微蹙,低聲說道:“陛下此話何意,奴婢不懂。”
“不,你懂,”李藎忱徑直道,“隻不過你還心存僥幸。要說妙兒那個小姑娘看不透,朕尚且能夠理解,你說你不明白,朕不信。”
楊麗華遲疑片刻,唯有苦笑。
的確,戰局已經演變成眼前這個樣子,楊堅就算是等在銀州,也不過是自尋死路,大漢厚積薄發所囤積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楊堅的那些兵馬能夠抵擋的,火槍也好,那些還沒有上場的新式火器也罷,都將把楊堅徹底擊敗。
身為李藎忱身邊的女官,楊麗華的確接觸到了很多和火器相關的奏章等等,對於火器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隻不過現在她也不可能把這些有用的消息傳遞出去,隻能每天心急如焚的等待著北方的戰爭結果。在火器麵前,楊麗華知道楊堅已經必然沒有勝算。
所以現在與其期待著楊堅能夠繼續抵抗,還不如期待著楊堅能夠向李藎忱低頭,至少那樣不是必死的結局。
這樣一封家書,當然能夠起到勸說楊堅低頭的作用,哪怕楊麗華明知道以父親驕傲的性格,應該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是至少在這亂世之中,活著也比死了好。
李藎忱伸手將那一封信推到楊麗華的身邊:“朕知道你之前很想撕毀它,但是隻是害怕朕怪罪。現在朕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朕都不會怪罪你,並且還可以幫你告訴妙兒,信已經寄出去了。”
楊麗華瞪大眼睛看向李藎忱,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藎忱會選擇這麼做。
手輕輕顫抖著放在信上,手指抖動了一下。
不過終究她還是用力將信向著李藎忱的方向推了一下,低下頭:“妾身······妾身不能欺騙妙兒,更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畢竟這是她的心願,她有權讓爹爹知道。”
李藎忱似笑非笑的看向楊麗華,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楊麗華的選擇:“想不想讓楊堅活?”
楊麗華霍然抬起頭,直勾勾看著李藎忱。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又要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