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更何況李藎忱的八百裡加急算起來應該已經到了建康府,似乎也沒有了挽回的機會。
楊素默默看著遠方。
一切都落在女子和幼兒的手中,未免有些兵行險招。
李藎忱伸手拍了拍楊素的肩膀。
自從他登基之後,就已經很少有和臣子這樣親昵的動作了。
“朕更相信那些東南士族,根本就沒有這個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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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膽子的確很大。
這是顧野王的感受。
當他看到坐在上首的皇長子以及側廂垂下來的簾子時候,也隻能苦笑認命。
皇長子倒並不是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而是坐在了皇帝位置的一側,桌案同樣雕刻了盤龍,代表這裡坐著的人的皇家身份,也代表著這是僅次於陛下的監國。
陛下竟然真的敢把直接影響甚至改變國運的權力,就這樣放在了女子和幼兒的手中。
簾子後麵的人影已經坐下,樂昌的聲音依舊清冽:
“諸位臣工,陛下仍在返京路上,因此奉陛下旨意,皇長子監國,本宮垂簾聽政,還望諸位臣工儘心竭力,維護大漢國祚。”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抗拒的威嚴在。
不等顧野王有所動作,旁邊的裴猗就已經先上前一步,顧野王當然知道這個老家夥想乾什麼,作為元從係之中唯一一個老人,這個時候就是表忠心的時候,裴猗當然不敢怠慢,甚至就應該衝在最前麵。
不過顧野王倒是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自己先拱手:“臣遵旨!”
“臣遵旨!”大殿之上聲音回響。
顧野王開口,其餘的官員們也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如果他們不表示什麼的話,說不定樂昌現在就會派人直接把他們拿下。
大殿外麵,侍衛親軍和羽林騎已經排成兩列,侍衛親軍都是手持長刀,而羽林騎更是身披重甲,隻要大殿之內有任何的動靜,這些甲士就有可能直接湧進來。
大家沒有怎麼和樂昌打過交道,不知道樂昌是什麼性格,但是至少他們知道,就站在大殿外麵的盧青,不是那麼好惹的!
這個蠻子,殺人不眨眼。
樂昌緊接著說道:“朝廷新政已經頒布,從昨日開始,《稅收法》就已經是大漢在行且唯一遵守的有關稅收的律法,任何人觸犯了律法,都將交付有司問罪,這一點諸位臣工應該沒有異議吧?刑部對此可有什麼難處?”
刑部尚書沈君高的額頭上已經汗水直冒。
有什麼難處?
難處可真大了去了!
自從上一次沈君高差點了“誤入歧途”之後,他一直都在努力把沈家和東南世家劃清界限。
沈家其實是沒有必要給注定會倒下的東南士族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