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藎忱這些年來也沒有少鍛煉,禁衛軍的拉練很多時候他都是親自參與的,當然了往往皇帝陛下隻能跑在中下遊的位置上——再往後都是不敢超過李藎忱的親衛和軍中陪同將領以及湊熱鬨的太尉府屬官了,其餘的士卒就算明知道陛下在前麵也得超過去,因為軍中是有明確規定的,連陛下都跑不過的全部加練五裡地。
平時李藎忱也很注意劍術、槍術等等的訓練,但是畢竟比不上當初在軍中征戰,為了生存,每天實際上都在進行大量的鍛煉,身體強度已經不是另一個時代的小白領李藎忱能夠相比的了。
這讓李藎忱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當初剛剛來到江東,幾乎沒有立錐之地,當時所能做的也就隻有每日拚命練武和翻閱兵書,自己能夠走到今天,和當初的積澱有不可分割的聯係,否則說不定哪一次衝鋒的時候,自己就因為武力不行而倒下了。
至於現在,沒有了當初的生存壓力,就算是依舊注意訓練,終究和當初不一樣了······
“陛下日理萬機,當然不能和當年沙場征戰相比。”樂昌看到李藎忱的動作,顯然已經明白他在想什麼,低聲說道,“不用放在心上。”
李藎忱笑了一聲:“髀肉複生,是時候沙場縱馬了,否則軍旅男兒,恐怕都快忘了當初朕是如何帶著他們沙場征戰的。”
樂昌登時秀眉微蹙,沉聲說道:“陛下一國之尊,位高九五,禦駕親征已經是冒險,怎麼還能再率兵衝殺,隻要在禁衛軍的層層拱衛之下蒞臨中軍、安然觀看漢家兒郎廝殺就可以了。”
旁邊的尉遲熾繁也是補充道:“沒錯,陛下大旗所在,大漢兒郎自然會拚命向前,陛下自己,可不能再衝殺戰場上了,就算是陛下為了逞一時之快,也得為江山社稷考慮,後宮之中若是剩下了我們這些孤兒寡母······”
“陛下福大命大,但是箭矢終究是不長眼的,前線戰事,可遠觀而不可親臨。”蕭湘趕忙抓住了李藎忱的手臂,“臣妾猶然記得當初天宮院一戰,箭矢已經落入院牆之內,何其凶險,陛下已經不是當日之陛下,切要為天下考慮。”
李藎忱默然片刻,還是點點頭。他當然知道樂昌她們的擔心於公於私都沒有問題的,確實,現在的自己,就算是再披上衣甲、提起來子雲槍,也終究不是當初的李藎忱了,天下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萬萬不能出什麼意外。
“幾位嫂嫂放心好了,隻要有我在,阿兄是一步也上不了前線!”此時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大漢的長公主手裡提著一支梨花槍,已然全身披掛,大步走進來。
“憐兒,你這是乾什麼?”李藎忱頓時眉毛一挑,不滿的說道,“你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不好好地在家帶孩子,這一身打扮難不成還想和朕一起上戰場?”
“為什麼不能?”李憐兒頓時掐腰振振有詞,“誰說女子不如男,如何就不能上戰場?整個後宮之中的嫂嫂們都已經在配合著前線的作戰,我身為大漢長公主,自然也要儘一份力。”
李藎忱這個時候大概明白了什麼,環顧四周,樂昌等人顯然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或者換句話說應該就是她們默許的。
難怪之前後宮準備慈善和藥房等等事情的時候,一向最活躍的李憐兒反倒是沒有什麼動靜,李藎忱當時還有些意外,隻道是自家妹妹剛剛從長安回來——沒錯,這個和自家兄長一樣在家裡沒正形的長公主殿下當然是不會在建康府獨守空房的,因此不但跑到長安待了兩年,去年冬天還生下了蕭世廉的第二個孩子——一路舟車勞頓,再加上成為了兩個孩子的母親,所以想要消停消停呢。
結果誰曾想到,李憐兒從過年後回到建康府,應該一直在加強訓練,尤其是練自家的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