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救死扶傷的手,就算是粗糙又如何?在這指縫間有多少生命因你而活?”李藎忱微笑道,“應該被人敬仰才對。”
“妾身可不敢那麼想,隻是自己的本職工作罷了。”蔡容微笑著說道,“陛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臣先去忙了。”
“好。”李藎忱點頭。
而身後腳步聲響起,李藎忱剛發現元樂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身後不遠處,見蔡容近乎“落荒而逃”,這才施施然走上前。
“怎麼不過來說說話?”
“郎情妾意,臣妾不好打擾。”元樂尚含笑。
“嫉妒了?”
“妾身可不敢。”
“大營之中你獨享恩寵,還嫉妒彆人?”
元樂尚頓時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嬌嗔道:“陛下!”
這又不是在營帳裡,注意一下場合好不好,開車也不能隨便開,再不阻止他的話保不齊會說出來什麼。
李藎忱笑了笑,此時前方營寨之中炊煙已經嫋嫋升起,大軍埋鍋造飯,戰鬥一觸即發。
“這場戰鬥還會持續多久?”元樂尚低聲問道。
李藎忱看著前方的炊煙:“不知道,或許就在今天,或許還有很久,就要看尉遲迥怎麼想了。”
“那城破之後陛下會殺了尉遲迥麼?”
李藎忱搖了搖頭:“恐怕他不會給朕這個機會。”
元樂尚驚訝的掩嘴:“陛下何出此言?”
李藎忱沉默片刻,斟酌道:“尉遲迥必然不會是那種傾向於連累彆人的人,而且他既然敢當著尉遲順的麵說出來斷絕關係的話,那就說明在他的心裡早就已經下定了和我們決一死戰之心,所以甚至不惜將自己驅逐出門牆。既然如此,城破之後他肯定不會讓自己落入朕的手中,因為那個時候不管他想死還是想活,尉遲家甚至你們元家的人肯定都傾向於保住他的性命,但是其餘文武不見得也會這麼想,所以這無疑會增大尉遲家和其餘文武官員之間的矛盾,尉遲家的子弟之後可就更難融入朝廷了。”
元樂尚歎息一聲,以尉遲迥的性格,絕對有可能會這麼做。
可憐天下父母心,尉遲迥現在雖然丟下了家眷以成全自己的忠義,但是他絕對不會在失敗了之後再想辦法去連累家人的,這也是一個公認的堂堂正正的男兒,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實際上了解他的人都能夠想的到。
如果不是父命難違,尉遲順當時入城就恨不得將尉遲迥直接綁架回來,因為尉遲順已經能夠隱約感受到,這應該是他和尉遲迥之間最後一次活著見麵了。
“告訴你爹他們,元氏的目光沒有必要那麼淺薄,少了一個尉遲迥,本身對於元氏和尉遲氏來說都不一定是壞事。更何況元氏也沒有必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李藎忱徑直說道,“如果你爹對如何處理北方鮮卑人和漢人之間的關係有點兒主見的話,朕在洛陽等他。”
當初李藎忱入關中,元晟和元浩等元家人投靠大漢還算積極,所以李藎忱並沒有問罪,甚至還給他們算了功勞。畢竟李藎忱也得要安穩人心,自然沒有什麼比前前朝的皇室來得更加穩妥了,經過前朝的打壓,前前朝的皇室本來就沒有什麼權力,所以就算是大加封賞也不會讓他們一下子膨脹,甚至還會因為自己的出身而倍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