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是今夜,便是明朝。”黃玩急忙說道,“長史入營,動靜雖然不大,但是難免對麵哨探也會有所察覺,再等下去可能會生變故,所以儘快而為。”
楊素點了點頭:“可以帶某走一走軍營麼?某既攜帶皇命而來,當激勵將士、奮勇殺敵。”
“這是自然。”黃玩笑道,“不過還是等天黑之後,大軍將行之時,長史意下如何?”
楊素沒有再說什麼,他實際上也是在試探一下黃玩,黃玩比想象之中的要謹慎,現在正是需要安靜、保持一切如常的時候,犒賞激勵將士這種事情,還是放在戰鬥即將開始的時候吧。
北麵一直沒有察覺,應該也不隻是大漢找出來的理由合情合理,也因為黃玩一直以來的小心謹慎。
這楊素就放心了。
此次孤軍北上,若是打得好了,保不齊能夠一路向北殺向晉陽,可是如果打得不好了,有可能河東再沒有漢軍立錐之地。尤其是他們要一直堅持到明年開春才能獲得水師的支援,更是一切需要慎重。
若是黃玩連這點兒謹慎之意都沒有,那楊素心裡可得盤算盤算了。
黃玩倒是沒有意識到楊素是在試探自己,見楊素並沒有強求,心中更是對這位上官滿意,畢竟楊素在軍旅指揮方麵的確沒有多少經驗,之前黃玩最害怕的就是楊素會不會紙上談兵、胡亂指揮,最後導致漢軍功敗垂成。
天色昏暗,雷首山下寒風陣陣。
北周平虜校尉、領河北郡太守王隆下意識的裹緊了衣服。
雷首山是中條山脈直抵大河的最後一座山,也是中條山脈最南端的一座山。雷首壺口,天下奇險,壺口之所以險要,除了本身水流湍急之外,還因為背靠著雷首山。
雷首山並不算高,卻是蒲阪和風陵渡這河東兩個重要渡口之間的主要聯係紐帶,道路從山穀之中穿行而過,將這兩個渡口連在一起。現在自然也是北周軍隊重要的屯紮防禦之處。
河北郡的郡治並不在雷首山,還要向東,隻不過對岸漢軍的動作讓河北郡太守王隆心中惴惴,所以專門跑到這雷首山南麓來看看情況,以求能夠儘快摸排清楚敵情。
王隆,從姓氏就知道,出身太原王氏,即使是這個時代太原王氏已經不能算是河東一等一的名門望族,但是王隆這個家中嫡長也依然足夠代表整個家族,沒有人敢小覷。
當然了,王隆在曆史上留名,實際上還是拜他那個一手開創“河汾門下”、隋唐名臣非友即徒的兒子王通所賜,隻不過現在王通還在牙牙學語,王隆當然從兒子那裡討不到什麼好。
實際上王隆這個河北郡太守也很憋屈,他手上基本沒有多少實權,尤其是宇文憲現在開始對冀州世家下手,不管是真是假,冀州世家已經叫苦不迭,而河東世家和北周朝廷之間也早就已經貌合神離,因此宇文憲接下來對河東世家出手也是情理之中,如此一來,身為太原王氏的核心人物,王隆自然就變成了空頭太守,真正的兵權都掌握在駐紮河北郡的韓果手中,甚至就連民政也都被韓果接手了大半。
正是因為孤身在河北郡城中沒有了安全感,所以王隆乾脆以勞軍之名跑到了風陵渡來。風陵渡這裡的五千守軍,其中大半都是河東世家的部曲,當然聽從於他的命令。
不過這種安全感也隻是暫時的,因為對岸閿鄉漢軍的聚集已經引起了王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