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藎忱陷入沉思,看來是時候要安撫一下南方的文武了,不然的話有可能引發朝堂上地域間的矛盾衝突。現在大漢的朝堂上已經有文武之間的衝突了,若是再多一些無端的地域黑,那麼李藎忱可就有的頭疼了。朝臣的衝突,也不是越多越好,不然的話關鍵的時候,眾人擰不成一根繩,還是要出事的。
陳宣華打量著李藎忱,忍不住問道:“姊夫真的打算遷都麼?”
李藎忱對她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歎息一聲:“我有這打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南臣們的擔憂實際上並不是空穴來風,河洛一直都是北方的政治中心所在,即使是南方發展了這麼多年,論人口、論土地的開墾之類的,還是北方更勝一籌,不然的話有火器之犀利,李藎忱早就已經把宇文憲給平推了。
沒有錢,沒有人,有火器也起不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因此大漢的政治中心如果還在建康府的話,顯然會不利於朝廷之後穩步控製北方,在這個交通不發達的年代,朝廷居天下之心是最正確的選擇,任何的偏安都有可能導致遙遠邊疆的崩盤。
在李藎忱的心中,長安甚至都有些偏僻了,洛陽才是最能夠成為大漢心臟的地方,從這裡向東到扶桑、向北到狼居胥山、向南到南洋、向西到蔥嶺,距離幾乎都是一樣的,當然可能向西和向南會稍微遠一些,但是那都是大片的無人區,倒是不足為慮。
相比之下,建康府對北方的控製就很弱了,更何談對西域等地的控製?曆史上唐朝全盛時期的政治中心,其實就是高宗、武後這一代的神都洛陽,玄宗登基之後,政治中心固然又回到了長安,國家也曾經一度達到疆域上的全盛,不過最後勉強的擴張為安史之亂埋下了重大的隱患。
長安,可不就是距離幽州太遠了麼。
選擇洛陽,是必然的,或者說,李藎忱根本就沒得選。
他在建康府登基,以建康府作為北伐前大漢的都城,實際上就已經很給南方麵子了。有一些地理上的先天優勢,是不能被頂替的。
就看南方來的文武們能不能接受了。
當然他們就算是不接受也不能怎麼樣,因為他們的利益、他們的榮辱也已經和大漢、和李藎忱捆綁在了一起,李藎忱要怎麼做,他們實際上是攔不住的,隻能順從,不然的話就會被其他躍躍欲試的人頂替掉。
就像是當時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一眾世家貴族難道不知道這小子心裡憋著壞麼?不見得,隻不過大家沒得選罷了。
現在的大漢臣子們實際上也是如此,他們需要的隻是能夠讓自己從心裡接受這個事實的時間而已。
因此李藎忱還在等,等他們能坦然麵對。
“覺得朕做得不對?”李藎忱看向蹙眉深思的陳宣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