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堡壘也都是北周針對漢軍的火器而“發明”的,實際上就是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半地穴式房屋,弓弩手可以藏身這其中,甚至還能夠放得下一個床子弩,隻要漢軍的火炮沒有辦法快速摧毀這些堡壘,那麼堡壘之中的床子弩之類的就能讓漢軍步卒吃虧。
可惜在實心炮彈的撞擊之下,這些堡壘也不過是個花架子罷了。
好在實心炮彈橫衝直撞,終歸隻能打擊到地平線以上的東西,這些半地穴式的堡壘好歹還是有一半得以保存。
北周弓弩手們伏在地上,剛才炮彈幾乎可以說是擦著他們的頭皮飛過去的,掀起的風差點兒把他們直接給吹起來,所以現在心有餘悸的他們更是一動也不敢動。
“南蠻衝上來了,快射箭!”
帶隊的仗主大聲喊道。
遠處的汾水河麵上,一道道陰影逐漸變得清晰,正是漢軍水師的戰船。
為了應對汾水上的薄冰,漢軍船隻的前麵都包裹了鐵片,船頭和冰層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不過因為天氣轉暖,冰雪消融,所以基本上都是船隻碾碎冰麵。
而船上的火炮不斷開火,似乎想要把被冰封困住多日的怨念都宣泄在敵人的腦袋上。
冬日裡作戰,最憋屈的自然就是水師,南方河流一向不會完全冰凍還好,在北方,幾乎沒有他們用武之地。現在總算是趁著汾水冰封消解才有機會展露一手,說什麼也要搶走陸師的風頭。
這個時候能夠衝入汾水之中的也都不是大船,漢軍水師也不敢讓為數不多的五牙大艦或者黃龍大艦來冒險。北周水寨的棧橋也不能夠滿足大型戰船靠岸的要求,所以五牙大艦來了也沒用。
蒙衝上,漢軍新組建的汾水水師樓船校尉李叔讓跺了跺腳下的戰船。要說整個大漢最名不副實的官銜,應該就是李叔讓的樓船校尉了,因為他屬實是一艘樓船也沒有,腳下的蒙衝就已經是李叔讓能夠動用的最大的船隻,除此之外就剩下群星拱月一樣的走舸甚至赤馬了。
李叔讓是李遠的兒子,李穆的侄子,也是李詢的堂弟。庶子的身份讓他在李家也不可能享受到太多的照顧,不過李家作為將門世家,最不缺的自然就是征戰沙場的本事,漢軍針對河東戰事組建汾水水師,李叔讓便果斷從軍。
李家雖然是將門,在軍中門生故吏眾多,自家子弟更是多嶄露頭角,無論是在當初北周還是在現在的大漢皆是如此,一來是因為李穆這個老家主站隊的能力無人能比,二來也是因為李家家傳經驗教訓眾多,至少讓自家子弟不至於上戰場了之後兩眼一抹黑,但是即使是這樣,李家還是有自己的短板的,那就是水師。
水師本來就不是北方人擅長的,南方人在陸地上比不過北方人,但是在水師上卻保持著壟斷。
而讓北方人感到鬱悶的,自然就是在騎兵上,南方人也要分一杯羹,現在漢軍騎兵的兩員主將,侯秘便是出身東南將門,這讓北方關隴等地出身的將領們多少有些不忿。
不過侯秘的確通過實打實的戰績證明自己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因此大家就算是有不滿也隻能憋著,而且東南將門也沒有真的把事情做絕,至少還有一個於璽統帶著另外一半騎兵不是?
北方人想要找回場子,自然就把目標放在了水師上。
我北地男兒也同樣能夠在舟楫之中占據一席之地,才能體現出來北地男兒之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