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姊姊的家書到了,”陳宣華急忙說道,把手中的家書遞給李藎忱,“陛下你還是自己看吧。”
李藎忱哂笑:“能有什麼大事,難不成天塌下來了?”
天塌下來了,自然不用樂昌在家書裡麵彙報,八百裡加急走啊就已經把消息送過來了,李藎忱知道的不一定比樂昌晚多久。
看陳宣華她們的神情,也應該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因此李藎忱更加疑惑,隻能一邊先跟她們調笑幾句,讓她們不要一驚一乍,一邊湊過去大略掃了一眼,臉色微微變化。
陳宣華等人的心也都隨之提了起來。
“就遷都這麼點事,這些人竟然就想著要廢除朕,擁立皇長子,夠有想象力的。”李藎忱笑道。
陛下在給人開會的時候經常強調“想象力”,並且對那些能夠拿出好創意的人多加讚賞,因此這倒並不是一個陌生的詞彙。不過陛下這個時候說這些人有想象力,應該不是誇獎吧?
陳宣華扯了扯李藎忱的衣袖:“陛下,你不要生氣,保重龍體。”
李藎忱擺了擺手:“朕為什麼要生氣?”
陳宣華一時語塞,心中暗暗道,正常人不生氣才怪呢。
此時元樂尚也低聲說道:“陛下,皇後姊姊既然如實向陛下報告了這個情況,就肯定沒有想要順從他們這個想法的意思。”
“朕相信樂昌,從來未曾變過。”李藎忱淡淡說道,“隻是朕覺得這些人有些癡心妄想,皇位本來就是皇長子的,樂昌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而他們竟然還寄希望於樂昌能夠答應,真是好笑。”
陳宣華和元樂尚的心中都是咯噔一聲。
陛下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字麵上的意思,還是有更深層次的懷疑和不滿?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長子固然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這一點李藎忱已經不止一次明確表示過,但是並不代表著皇長子就真的能順理成章的繼承太子的位置,且不說他本身是不是能夠成長為一個無可挑剔的君王繼承者,他的弟弟們以後難道不會與之形成競爭麼?
恐怕難說。
所以這個條件看上去很搞笑,但是對坐在皇後位置上的人來說,並非沒有一點兒誘惑力。
陛下到底是真的信任皇後,還是已經對皇後有所提防?
被夾在中間的陳宣華,更是倍感難受。
按理說以李藎忱和樂昌之間同生共死的情感,之前即使是遇到了李藎忱和南陳之間的劇烈衝突也沒有消磨掉,現在更不會因為這種事說沒有就沒有了,但是人心總是會變的,誰又能說的準呢?
即使是陳宣華,也不能保證自家姊姊在分彆這麼久之後,內心到底是不是還是和之前一樣。
陳宣華和元樂尚的神情接連變化,有些精彩。
李藎忱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這兩個人在想什麼,怎麼看向朕是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講道理,朕也沒有把你們的什麼人怎麼樣啊,尤其是你元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