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了跺腳下的這片土地,李靖緊接著說道:“看來在薛延陀人的眼中,咱們就是軟柿子。”
“不過現在正是草原上水草豐美的時候,薛延陀人南下劫掠的可能並不大,關鍵還是冬天。”牛弘擔憂的說道,“到時候風雪一下,代郡、涿鹿等地和平城之間甚至相互之間的聯係中斷,就是薛延陀人各個擊破的最好機會,到時候我們春耕剩下的糧食很有可能就會便宜他們了。”
李靖手指交叉,若有所思。
牛弘則心疼的說道:“說什麼也不能便宜這些薛延陀人。”
“那我們就得儘快拿下幽州,這樣形成從平城到代郡再到幽州的一條防線,而不是代郡孤懸塞外。”李靖緩緩開口,“尤其是要在今年入冬之前,不然的話,某覺得我們更應該主動撤退回平城,以避免戰線拉得太長。我軍以步卒為主,行動力到底還是比草原上的騎兵差,一旦戰線被切割,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一座居庸關,也不是那麼容易撬開的。”牛弘感慨。
“所以就必須要和海軍陸戰隊配合好,”李靖的手在輿圖上劃過,“牛叔你且看,海軍陸戰隊若是能沿著?水一路向西北,那麼可以直插獨孤永業的後路,到時候獨孤永業還顧得上居庸關麼?”
牛弘看向他,有些遲疑。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牛弘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某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海軍陸戰隊靠譜麼,畢竟這幫家夥是在水裡撲騰的,上岸之後能不能打得過獨孤永業恐怕還得兩說吧?
獨孤永業在幽州種地,這是明麵上的。
而根據白袍近期傳來的消息,北周甲騎所用的鐵甲,很有可能就來自於幽州的冶鐵窯,不然的話除此之外白袍沒有在冀州或者河東的任何地方發現大規模的冶鐵設施。
也就是說獨孤永業本身也應該是有甲騎的,隻不過他從來都沒有讓甲騎上陣過罷了。
這是獨孤永業暗藏的底牌。
海軍陸戰隊是不折不扣的輕步兵,隻是有陌刀隊的編製,甚至重甲士都欠奉,騎兵也不過就是有點兒能夠作為斥候的輕騎罷了,憑借這些,能夠打得過甲騎麼?
因此牛弘對和海軍陸戰隊夾攻幽州的計劃,一直秉持的是懷疑的態度。不過這是陛下親自準許的計劃,他就算是懷疑也沒有什麼用,尤其是韓擒虎和李靖這兩個會打仗的都沒有說什麼,自己自然也隻能把這份猶豫放在心裡。
此時李靖提起,牛弘也就不加掩飾。
“對海軍陸戰隊,某是有信心的,他們手中裝備著最先進的火器,就算是正麵對上甲騎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更重要的是,他們跨海遠征,本來就應該在獨孤永業的意料之外,隻要能夠打獨孤永業一個措手不及,那麼根本就不會有甲騎上陣的機會。”李靖回答了牛弘實際上並沒有說出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