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容不得你崔彥睦自己做決定了。
崔彥睦無奈之下,也隻能拱手說道:“實不相瞞,久在幽燕,路途遙遠,冀州家中之變,某亦不知,既然如此,那承蒙刺史不棄,願為大漢效犬馬之勞!”
牛弘哈哈笑著伸手托起崔彥睦:“某入城之後巡視府庫、點查賬本,發現崔兄亦有治民之才,至少這燕郡是被崔兄打點的井井有條。燕郡郡守之職,舍崔兄恐無他人能擔,崔兄就莫要再推辭了。”
崔彥睦怔了一下,心裡早就已經把牛弘的祖宗好幾代罵了個遍。某給自己的定位好歹是一方刺史,咋跑到你這裡,刺史沒了就沒了,竟然隻剩下一個郡守留給自己?
官降得有點快?
而牛弘瞥了崔彥睦一眼,這家夥能力是有,但是胃口也不小,一個降人難道還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擔起來刺史的重擔麼?不考察考察心性,如何能用?
讓他擔任燕郡郡守也是牛弘和羅毅等人商討之後的結論,一來放在燕郡能夠幫助牛弘分擔本地民政事務,二來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起來什麼風浪,要是把他丟到昌平郡或者漁陽郡去,那這家夥保不齊還會乾出什麼事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崔彥睦當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隻不過之前他以自己的才能和資曆為憑,想要混一個不錯的待遇,可很顯然人家不吃這一套,給自己一個郡守,而且還是附郭的郡守,已經是很給麵子了,你愛要不要。
那也得要啊。
“多謝刺史垂青。”崔彥睦正色說道,算是接受了這個安排。
牛弘也鬆了一口氣,崔彥睦久在幽燕,要說對這一帶民政的了解,無出其右,要是崔彥睦抵死不從或者獅子大開口,牛弘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治理一方,空有一堆資料,想要從頭乾起,談何容易?
有了崔彥睦在身邊,可就相當於抱著一本活字典。
而崔彥睦不知道的是,因為自己搖身一變成了燕郡郡守,諸如盧氏、祖氏等家族,也不敢再藏著掖著,乖乖的變成了大漢的順民,家底接受大漢的清查、一切的田產和房產都進行核算。
要是沒有崔彥睦在,這些世家還有各自的小九九,你藏點賬單,我藏點奴仆什麼的,但是崔彥睦久在幽州,知根知底,他們也知道自己根本藏不住,有什麼也隻能乖乖拿什麼出來了。
不然的話,得罪了手持火槍、負責清查的漢軍士卒,保不齊就給自己的腦袋鑽個窟窿出來。
正在討論燕郡布防的羅毅和李靖,得到牛弘一切順利,甚至比想象之中還要順利的彙報,相視一笑。
李靖不由得感慨:“當初某旁聽金陵軍事學院的課,這種做法被稱為‘囚徒心理’,對於崔彥睦和各個世家來說,他們所做出的選擇並不是作為一個整體的最佳選擇,但是他們為了保全自己,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不然的話,若是崔彥睦堅決不配合工作,盧氏、祖氏等世家也各自藏私,我們還真的沒法把他們怎麼樣。”
結果誰曾想到,崔彥睦捏著鼻子接受了郡守的位置,幾個世家的家底也被掏的乾淨,大漢穩賺,他們都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