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間也得相互理解、相互配合,自己能夠禦駕親征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按理說這個時候自己最多也就是待在洛陽等候消息才是,群臣們也是冒著一定的風險才允許陛下走到現在這個位置,因此也沒有必要事事處處都要忤逆他們。
李藎忱還不想讓自己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專斷獨行的名聲。
大家互相體諒體諒,明君賢臣,豈不美哉?
從李藎忱所站的位置向南岸看去,滾滾煙塵,已經什麼都看不清楚,火藥爆炸的硝煙還有塵土、甚至掀起的水珠等等混雜在一起,彌漫的塵土充斥著整個戰線。
而水師兩艘黃龍大艦已經開始向對岸移動。
白溝本來就不是非常深,再加上動用五牙大艦的話本身就有擱淺的可能,而且根據之前就已經明確的情報,宇文憲專門向土壘外的河道投加了石塊以降低北岸的河水深度,所為的自然就是不給大漢的五牙大艦等大型船隻輾轉騰挪的機會。
李藎忱也很能理解宇文憲的糾結,如果把河灘弄得太淺了,將會有利於漢軍搶灘登陸,而如果把河灘弄得太深了,又會方便漢軍水師大船向前推進。
沒有一支強大的水師,不管什麼樣的地方、什麼樣的敵我形勢,都注定會處於被動。而一旦戰局的主動權被漢軍掌握,李藎忱自然不會給宇文憲任何一點兒機會。
最終宇文憲選擇了阻斷漢軍大型船隻運送兵馬的可能,那漢軍自然就可以拿出搭建浮橋甚至永久性橋梁這樣的相對應解決方案。
隻要整個水麵都在大漢的掌控之下,如何施為實際上不還是李藎忱說了算。
既然五牙大艦不能派上用場,那自然而然就輪到軍中已經快要退役的黃龍大艦等等老船上陣了,在之前水師向北調動的時候,戚昕就曾經考慮到這個問題,北方河流普遍要比南方水流量小,對應的自然不是水淺就是河麵窄,因此五牙大艦這種在大江上遊都能塞滿多半個河道的龐然大物,不見的就能在北方如魚得水,而麵對根本沒有幾艘能用船隻的北周水師,黃龍大艦也已經是他們高不可攀的存在了,因此戚昕本身就傾向於動用黃龍大艦。
當然了,戚昕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
水師本來就要縮減編製,之所以現在還維持著龐大規模就是因為還有北周的存在,一旦北伐結束,大小河流儘數變成大漢的內河之後,水師自然也就不再有存在的意義,因此戚昕需要抓緊把南陳時代保留下來的黃龍大艦等老舊船隻消耗掉,這樣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為水師更換新的戰船,最好是更換為海船,把水師整編製的轉移到海軍的序列之中去。
海軍這些年在安南、南洋賺的盆滿瓢滿,水師無疑已經快成了給海軍拖後腿的。
要說戚昕和眾多的水師將士們不眼饞那是不可能的,一旦成為海軍,那就意味著他們將會有更多開疆拓土、獲取財富的機會。
尤其是南洋探索的成功無疑告訴人們在那廣闊的大洋深處還有更多的財富。隨著大漢一統北方,之後肯定將會迎來遠洋探索的新時代。
因此水師對於這一戰格外積極。
打得好了,水師有功,朝廷和軍方自然就不會虧待他們。
打得不好了,這些家夥既然沒什麼本事,那等戰爭結束了就都直接丟回家種地吧,探索遠洋?想得美!
所以水師也是傾儘全力。
既然五牙大艦不能靠岸,那就在河麵中心橫過來炮擊,同時為後方的船隻裝載起到遮蔽的作用。
河麵上炮聲隆隆,北周的投石機也在拚命還擊,好不熱鬨。